一回到学校,这种被注视的异样感就格外的强烈。不管他走到哪儿,即便是躲到只有他一个人的封闭房间里,他都躲不开这道视线的范围。
他抬起头,环视着周围的一切。
树木、草坪、花卉、路灯……
没有人,也没有动物。
冷风穿过他的发梢,带动着他的衣领,缠绕在他分明的锁骨,一路向下……
是疯了吗?
他竟然感觉这冷风像一只冰凉的手。
到底是我出了问题,还是我认知的世界出了问题?
青年浑浑噩噩的想着,我是不是该找一个心理医生去看一看了。
杨景义站在郎西宿舍的门前,等了好久才等来郎西。郎西却好像没有发现他,埋头走着路,差点儿撞到他的怀里。
杨景义见多了郎西冷静自持的一面,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迷迷糊糊的样子。
他心里一软,柔声道:
“西西,我回来了。”
郎西身子一定,抬起头来,二话不说,伸出手来拉住了杨景义的手。杨景义惊喜于郎西从未见过的主动,面上克制不住流露出欣喜的笑容:
“才几天不见,这么想我吗?”
他看向郎西的脸,郎西面上的表情却不是他想象中的惊喜或者想念,而是……松了口气?
……他没有躲。
青年紧盯着杨景义,确认了他没有一点点闪躲的意思,心头一松。
在这个学校里,与他最为相熟,他最信任的人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变得奇奇怪怪。
认识到了这一点,他快要崩溃的心理防线终于找到了一丝支柱点。
杨景义还没想明白郎西刚刚的表情,突然怀里扎进来一个人。
郎西紧紧的抱住他,像是要从这样的肢体相帖中汲取到充足的安全感。
杨景义感觉就像是天上掉馅饼砸中了他一样,他呆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立刻回抱住郎西。青年的身体很柔软,身上的气味清爽,抱着他就像是抱着一朵天上的云朵,杨景义甚至不敢用力,生怕天上的云朵碎开,从他的怀中离去。
他的头脑被狂喜冲昏,好一会儿才发觉到郎西身上异常的冰冷。抱了这一会儿功夫,郎西身上的冰凉感觉蔓延到了他的身上,杨景义竟也开始觉着冷了起来。
“西西,你冷吗?”
郎西退出了杨景义的怀抱,面上疲惫,打开了宿舍的门:“我们进来说吧。”
终于找到了能够倾诉的对象,青年把这些天发生在他身上,他觉得奇怪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他迫切的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分担心里的压力,哪怕那个人只是在跟他讲这些事情都是他想多了也好。
杨景义第一反应就是郎西被不长眼的东西缠上了。
杨景义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上高中的时候意外捡到了一本书,上面记录了一些看起来很玄妙的东西,他抱着玩玩的心态,照着书上写的东西练了练,没想到还真练出了些东西。自此以后,他的一双眼睛就通了阴阳,也学会了不少神鬼莫测的手段。靠着书中学来的方法,他今后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无往不利。
杨景义暗自掐了个决,凝神屏息,观察着郎西周身的气。
他的气很匀称,没有缺损的地方。
根据杨景义往日的经验,被阴气缠身的人身上的气或多或少会有缺损的部分,尤其是肩膀、脚踝与额头的地方。
不应该啊?
经常无端觉得发冷,感觉认知出现了偏差,在无人的地方察觉到有视线在看着自己。郎西所说的每一项都极其符合被阴物缠身的人的表现,杨景义了解郎西,知道他不会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不是人的问题,难不成是环境沾了阴物?
杨景义环视一圈,周围的气也很匀称,没有任何缺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