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笑什么呀?”
耳边是少年又轻又软的疑惑声。
席温良摸了摸唇,发现正是上扬的弧度。他捂着嘴,声音含糊:
“啊,我看到了一只可爱的小动物。”
“哪儿呢?是鸟吗?”
他没搭话,“好好听课吧,老师看过来了。”
说着,他后倚的身子挺了起来。
正注意着郎西这边的老师冷不丁的和席温良的视线对上,仿佛有重锤在心头砸了一下,毫无理由的慌惧。
这个一向在学校里不受欢迎没有存在感的孩子,怎么会给人带来这么吓人的感觉?
只是匆匆一眼,老师就连忙把视线避开,像是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接下来一整节课都没再把视线投过来。
席温良也一整节课都没再露出那副昏昏欲睡的表情,一直到放学为止,他都罕见的在课上保持了清醒。
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课,但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表现了。
要知道郎西跟席温良同桌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席温良在学校里不是埋头趴着睡觉。
他三两下收拾好了书包,转过头来,眼神期期,试探性的开口:
“以后你想睡觉了,我还是像这样把你喊醒,可以吗?”
席温良:“万一我想睡的时候直接睡过去了呢?”
郎西想也不想的回道:
“那我就多注意你一点。”他笑了起来,“只要你愿意,我就努力不让你在课上睡着。”
少年笑起来的时候,实在是太过于好看了。在他的笑容里,所有的距离和隔阂都会被消融,万年积雪压成的坚冰也会化作蒸腾的雾气。当他在冲着某个人笑,甚至会让人有一种他此时此刻正属于自己的感觉。
用一切美好的、柔软的词汇堆砌在他身上都不为过。面对炙热高悬的太阳,人们会选择驻足遥望,而面对着垂挂着露珠的娇美樱花,人们却想要把它采摘下来,占为己有。
这样的美好,是可以被触碰到的,是触手可得的。
有谁会不想要将他攀折下来,细细的把玩在指尖呢?
席温良咧开嘴:“这可是你说的。”
郎西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对啊。”
席温良拿过郎西的书包,站起身:
“走吧。”
“你今天是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席温良单手拿着书包,挑了挑眉:“怎么?不行?”
郎西连连摇头,小步跑到席温良背后,语气轻盈:
“没有没有,我很高兴!”
“本来我以为你会一直讨厌我的,但是现在不一样啦。”他羽鸦一样的睫毛扇动着,“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坐车回去呢。”
“以后也要跟我一起坐车回去吗?”
他说着询问的话,面上却露出期期的神色,仿佛是在邀请着对方:来陪我嘛。
……‘以后’啊。
今天的阳光有点儿刺眼,席温良微微眯起眼睛,正准备开口。
迎面走来个身材高大,带着金框眼镜的西装男人。
“西西。”
少年惊讶的看着来人:
“席先生?您怎么来了?”
果然是,该死的刺眼啊。
席温良上扬的唇角拉直,静静的伫立在那儿。
他不说话,像是藏在幕布后面的人,看着舞台上扮演着男一号角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