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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这整个社会下九流的底层,即使有人要给她们赐名,也极少有人愿意把姓拿出来,因为那姓氏与她们有云泥之别。

赐同姓的意味,已经超出了赎身,不若再造之恩。

从此她们在这世间,便泥地里脱胎换骨,走出来,站直了,能堂堂正正抬头做人。

有姓的人,出门在外,只提一句叶府叶某,便不再是孤家寡人一个,别人也会把你看作叶家人,叶家如何,你便如何。

这个人情乡土的世道,有家族的人,才是有根的人。

柳如絮一句话说完,当堂鸦雀无声。

而后有人问道:“当真?”

柳如絮笑了:“我买下醉花楼,把你们请来叶府,登堂入室广而告之,再摆上这一厅的酒菜,只为了消遣你们,那我实在未免太过无聊。”

柳如絮的话说的十分有道理,无论是正门而入,还是叶府安排的院子,甚至这宴席,都不像玩笑。

诸位饱受世态炎凉的佳人们恍然,这原来不是一个梦。

这世上原来也会有人不嫌弃她们,把她们当成了人。

忽地,一声啜泣响起。

柳如絮一呆。

但那哭音越来越大,一人哭了,别的也忍不住了。

委屈便是如此,若是没人管,她们倒咬牙也能坚持。

如同在风雪之中,真有人上前,披上一件蓑衣,再嘘寒问暖片刻,那委屈便源源不断涌出来。

紧接哭声连绵成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