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随意可不随意,苏见青知道他多么挑剔,最后只给他倒了点白开水。他们临湖坐下,在二楼露天阳台,古楼的飞檐之下,是沉红色的精美雕阑。诗情画意的水乡风光尽收眼底。游船在眼下浮水而过,优哉游哉。恍若听见有女子婉转歌声,仔细听去,是隔壁人家收音机里的曲调。
祁正寒抿一口开水,颇有些烫嘴,又将杯子搁下。桌子中央放置着迎客的瓜子花生与枣泥糕。
苏见青问他:“你从哪里过来?”
“申城。”
“和外婆一起过年?”
“嗯。”
“她身体怎么样?”
“倍儿精神,比我还活泼。”
苏见青放心下来微微一笑,颊边浮出温柔酒窝,淡淡说:“帮我问好。”想一想,又说,“算了,她不一定记得我。”
祁正寒却道:“记得,她脑子很清楚。”
他叠着腿坐,十分不拘的姿态。祁正寒虽然长相随他的妈妈,遗传了江南人的一点柔,但生长于北方的气魄并不能被掩盖。他的身高,他的口音,他的风流浮浪,阔绰潇洒,并不适应这样浅山淡水的地方。他的游人身份无从掩藏。
男人眼睛很尖,发现被压在枣泥糕盘子底下的一张红色请柬。纤长的指轻按在其中一角,渐渐将它抽出,一边展开一边懒散问:“谁结婚?”
苏见青道:“我之前的助理。”
他看了看上面的字,轻笑说:“行啊,沾沾喜气,你也能早点开喜门。”
她点点头:“借你吉言,正好最近在相亲。希望能成。”
祁正寒警觉抬眼,漫不经心的声音低沉了一些:“相亲?你和谁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