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有许多空位,老板娘已经过来招呼人坐下。他今天缺失了风度,不太给面子。没有过去落座。
老板娘问苏见青:“你老公心情不好?”她的嗓门不轻不重,让两个人都能听见。一阵穿堂风流淌过来,彼此沉默。
祁正寒回过头看了老板娘一眼,不置可否地挑眉。
“不是,”苏见青尴尬片刻,摇头说,“他是我老板。”
她居然下意识先去否认这一点。
话音刚落,苏见青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祁正寒:【别在这吃了,不太卫生。】
苏见青:【你这样很伤害我的自尊。/流泪】
祁正寒:【好好好,怪我。】
祁正寒:【别哭。】
她放下手机,找来一只干净的塑料板凳,耐心细腻地擦拭凳面。
看到苏见青蹲在地上擦凳子的举动,祁正寒大概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他旋即去扯她的手腕,眉都要皱成川字:“不要弄。”
苏见青指着凳子说:“你看,我都亲自为你擦了,能不能请你坐下。”
祁正寒没辙,半晌终于笑了下,叹一声:“拿你没办法。”
他把凳子从桌子另一侧拎到她的旁边,坐下也要搂着她。
纡尊降贵陪同她去看无聊的话剧,睡在蚊子吵闹的出租屋,接受随意将桌子架在路边的小吃。
祁正寒仁至义尽,给了她本不该出现在一位金主身上的、无限度的耐心。
苏见青偏头去看他。
他微垂着眼,身侧即是车轮滚滚的街道,紧绷的轮胎撵过世俗。飞沙走石扬起一阵薄雾,薄雾笼罩昏黑的夜,更深的夜色里匿着她看似唾手可得,又似有还无的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