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倒是夏京,突然想起他原配发妻是怎么没的。
夏京是没有亲眼见过那位,当年他离开以后周仪才娶妻的,等到他考上科举得入翰林院,和周仪走得很近那段时间,那位已经没了,这件事情还是他当时悄悄向周松打听才知晓的。
因提起了令周仪不快的事,夏京一时有些愧疚,偷偷抬眼瞧对方的脸色:“抱歉,我不该……”他本来也没吃几口,正想着要道个歉,心里一急,喉头顿时又涌起一股酸涩。
“呕……”
他人都这样了,周仪哪里还忍心苛责于他,忙起身替他顺着后背,边道:“不用说抱歉,不怪你。”是啊,此事与夏京有什么相干,非要有个责怪的人,那他自己才是罪魁祸首,与人无尤。
把方才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以后,胃里空空如也,夏京的呕意才逐渐停歇下来,间或伴随着几记干呕,可是已经什么也呕不出来了。
强烈的呕吐牵动着小腹隐隐发痛,夏京强撑着一口气不肯对周仪言明,便借口自己有些累,没胃口了,想休息一会儿。
周仪不疑有他,扶他躺好,细心为他捻好被角,收拾好东西走了出去,他还要去煎药,顺便把屋里漏雨那一片狼藉收拾一下。
最近这几日,他仿佛把这许多年以来的活全部干完了。
简陋的房间里,他自己床上的被褥全都湿透,拧一拧还能挤出水来。
外头雷声又来了,闪电散发出惊人的亮光,在眼前闪了好几下,几声闷雷过后,瓢泼大雨再度倾盆而下。
屋顶还没来得及修,雨水又漏进来了,周仪连忙把屋里能装水的器皿全部用来接水,可是还嫌不够。
眼看雨水滴滴答答落在脚边,水花散溅开来,在地上积起一个个小水洼,他有些发愁地瞅着破败的屋顶,空有满腹诗书锦绣文章,现下却只能束手无策。
这可真叫一个文人泄气!
好在夏京那间够结实,否则恐怕要厚着脸皮借住到别人家里去了,周仪苦中作乐地想。
一整个上午,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眼看晌午将至,他轻手轻脚进西屋去看了看夏京,见对方喝过药还在睡,他索性裹上蓑衣戴上斗笠,快步冲进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