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说,推断没错,诊断也没错,那就只能是他的身体有问题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男子!
“柳大夫当真没有诊错?”夏京仿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柳商陆沉默片刻,折回夏京床榻旁,神色莫辨地提出了一个算不上医者仁心的建议:“不如这样,柳某这就开一服落胎药来,大人喝下去,若是诊断有错,那大人便不是喜脉,这药对大人的身体也不会有太大影响,若当真是喜脉,大人一介男子自然也不愿意留下这种孽胎,正好落个一干二净,大人以为如何?”
“落胎药……”夏京喃喃念着,理智告诉他柳商陆所言是最好的印证办法,可是……
他的思绪一时还处在云雾之中,上上下下落不到实处,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罢,便是试试也无妨,总归他已经做了三十多年男子,想来怀了身子这种事情多半做不得准。
“那你便按方才所说去熬一服来,记住必须由你亲自熬制,我的病症,也不许透露半个字,否则可别怪夏某不留情面!”纵然心里没个着落,放起狠话来他倒是一如既往,又阴又煞。
头一回遇上这样的病人,柳商陆一时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不过甭管怎样,总归不会惯着他就是了,先前倒是他的错了,这种人压根儿一点也不值得怜惜!
淡淡应了一声“知道了”,柳商陆转身就走,留下夏京一个人,心里就愈发乱起来。
这时夏川送柳商陆离开后进屋来看自家大人的情况,却被夏京挥挥手赶了出去,只让他在外头候着,等柳大夫煎好药回来。
夏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下的状况,这件事情给他的冲击太大了。
好在,也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毕竟,落胎药尚未下肚,柳商陆的诊断还没有得到最后的印证。
夏京曲起身子缩进锦被里,这个时候他反而平静了,强逼着自己不去考虑那些烦心事,静静地等待初次见面的柳大夫带来命运的判决。
他也曾目标明确,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连那样强大的对头都被他扳倒了,如今更是位极人臣,大权在握风光无限。
如今却这样懦弱,任性地把运命交到旁人手上,遇上眼下这个难题,甚至连想也不敢多想……
柳商陆动作不慢,不过一个时辰便拎着个食盒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