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她的爷爷?”时煊蹲下来打量着老者,眼神中充满探究意味。
“废话我当然是!”老者把女孩往身后护了护,手里的拐杖横在面前成了武器。
时煊没忍住嗤笑了一声:“真是稀奇,我从未听说过地灵也能动凡心娶妻生子繁衍后代的,竟然连孙女都这么大了?”
“你”老者瞪了他一眼,突然压低了声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也不看看,这是谁。”时煊往旁边让了一步,原本进门之后被他挡住的姚沛舟出现在了老者眼前。
“这——”老者微微眯起眼眸,弯腰曲背,仔仔细细地把姚沛舟打量了一遍,迅速在脑海里搜寻匹配对象,过了足足三分钟才惊讶地瞪圆了眼,长长地哦了一声,手忙脚乱地跪拜行礼:“监兵神君竟然是监兵神君,老朽眼拙怠慢了神君,万望赎罪!”
“别废话。”姚沛舟眼帘一掀,语气冷淡:“你为什么会在此长住?”
“哎,说来话长啊!”地灵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凝重:
“这地方也不知怎么的,分明是块风水宝地,可偏生邪门得很。古往今来,在此处落户的人家没一个有好下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都是小事,连累方圆十里的邻居都跟着倒霉。所以神君你看,以这院子为中心的数百米内都不曾有人家居住。”
听他这么一说,时煊才想起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虽说沿路都是居民住宅区,但从周令殊的院子出门那条路走到头拐了弯以后,几乎都是无人居住的建筑群。
“百姓苦不堪言,又无计可施,找了不知多少江湖术士来施法布阵,很可惜毫无用处,而老朽也是在那时候有了灵识。听了百姓的抱怨与祈求,我便在此处落脚了。自我来了以后,这地方才有了短暂的太平。”
院子的长廊蜿蜒曲折,绕过了碧绿的葡萄架与清澈见底的人工湖,一行人在地灵的带领下来到后院。此处倒像是江南水乡里的世外桃源,柳暗花明,生机勃勃,连呼吸都格外沁人心脾。
周令殊站在院子中,将此处来回打量了好几遍,记忆中他几乎从未走进过穆王府的后院,毕竟他与穆王打从成年能出宫开府后,几乎就没给过对方什么好脸色,又怎么会有登门拜访这么兄友弟恭的场面。
下一瞬,整个院子里的景色陡然转变,所有的花草树木都变成了衰竭的枯木,荷塘变成了一摊死水,塘中跃然而起的锦鲤翻起肚皮迅速死去,就连廊檐下都结满了蜘蛛网。
这才是这后院的本来面目——
时煊回头看向地灵,他的目光也投向了这边,然后解释道:“这后院寸草不生,种什么死什么,实在是没办法啊,这才用灵力造了个幻境,平时看着与寻常景致无异,来此处住宿的人族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