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泽霖惊讶地看着凌庭柯:“你知道?”

“一点点。”凌庭柯回答。

“何止是他,我们都没有。”周令殊摇了摇头:“唯一有帝王相的人,是永王周令知,可他早就死了。”

听到这里,时煊有些疑惑。古代王侯将相有没有帝王之相从来都是天机,一般人根本无从得知,这人又是从何知晓的。

他问道:“你如何得知自己没有帝王相的?”

“我麾下曾有一幕僚,对此略知一二。”周令殊回答道:“那时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觉得这天下就该是我的,为了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想出了逆天改命的法子。”

年少气盛、野心勃勃的皇子一心要成大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因此拼了命地想要铲除异己,哪怕这个异己是他的同胞兄弟。

古往今来,但凡与权力相关,都避免不了杀伐与血腥。一将功成万骨枯,帝王之路都是由无数白骨堆砌而成的。

“他告诉我穆王是有太阴幽荧相助才势如破竹,而他有破解之法。”周令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开始解自己的上衣纽扣,众目睽睽之下他解开了衬衣露出一大片结实有力的胸膛。

棠遇霜觉得没眼看,迅速捂住了双眼,在他看来这人就是脑子有病。而其他人却注意到了他胸口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若隐若现地印出一个古老的图腾。

“太阳烛照?”凌庭柯迅速辨认出这图腾是什么东西,问道。

“是残片。”周令殊回答:“雪名真人就是我那位幕僚说太阳烛照万年前就已经被损毁了,残片散落于九州大地。但它毕竟是上古神器,威力不减,足以压制幽荧之力。”

有太阳烛照的力量支撑,这周令殊才千百年来不老不死。至于前周国运,史书中早就记载详尽,庆王周令殊登基为帝,平乱臣、诛穆王余党,在位三十余载,病重,传位于其子,后驾崩于离宫。

看来史书记载,也并非是真实写照,至少这位病重驾崩的庆武帝周令殊现在就活生生地站在众人面前。

“我当年并非病重,而是难以负荷太阳烛照的神力,沉睡了。”周令殊继续说:“一直到十年前才苏醒,发现这世间与往日大不相同。三年前,这把剑不知为何竟然出现在我的身边。如果没记错,当年太阴幽荧连同穆王的尸首都被我扔进了火海里,早就一同焚毁了。”

“我无数次感受到它想要杀我,可我扔不掉它,每一次将它扔远了,等到回家后发现它仍旧在那里。”周令殊的表情相当凝重,被剑光一照,映出几分森然,他说:“也许是因为我体内的烛照残片,幽荧杀不死我,只能日复一日地折磨我,它趁我在睡梦中时将我带入一个个幻境中,眼睁睁看着我的母亲、姐姐还有舅舅一家死于非命。它足足折磨了我三年,我寻遍名医还四处寻仙问道,很可惜没什么效果,直到前天我碰上了他。”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棠遇霜身上,发现这人竟然在所有人聚精会神听故事的时候偷偷啃起了鸡爪,他叼着半截鸡骨头,手指油乎乎的,一脸无辜地看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