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抬头看了棠遇霜一眼,表情冷漠:“你喝太快了。”
“什么玩意儿?”棠遇霜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敲了敲桌子,说道:“喝酒!不就是得一口闷?你当我品茶呢?”
声音有点大,一下子就吸引了原本分散坐在酒吧里的其他顾客。清吧环境相对温和寂静,有一点大动静就能吸引周遭所有人的目光,更何况是棠遇霜这种不算和谐的动静。
原本坐在距离棠遇霜不远处的另一个顾客已经不动声色地把座位往旁边挪了挪,打量这个衣着得体、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时眼神里多了几分鄙夷——虽然五分钟前他还在思考要不要搭个讪。
然而棠遇霜可没有考虑这么多,他敲了敲喝空的杯子,对调酒师说道:“再来一杯,别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就要酒!”
也许是第一次碰见这么没有品味的土鳖,调酒师在转身时脸色相当凝重,但仍然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和教养,伸手拿了一只酒杯往里面吨吨吨地倒了一大杯酒,往他面前一放:
“喝吧。”
“这还差不多。”棠遇霜默默地嘀咕了一句,随后端起那满满一大杯的酒咕噜咕噜全部喝下去了。
旁边几位看得两眼发直,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一般情况下,不太会有人在清吧这种注重情调和意境的地方这么大口喝酒,又不是路边摊买醉。
这调酒师很明显是在报复这傻缺青年白白浪费自个儿心血。
当然,如果周令殊知道自己之后会经历什么样的痛苦折磨,他就一定不会把五十度的威士忌当成白开水倒给这位酒量酒品都不怎么样的二傻子喝。
“别扒拉我!”棠遇霜像一条八爪鱼整个人都挂在人身上,面对周令殊好几次试图将他从自己身上弄下来的行为表达了充分地不满,整个人贴得更紧了。
周令殊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在自己的衬衣领子上印下几个黑黢黢的掌印,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控制自己不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有损修养的事情。
他认命地拖着棠遇霜,好几次想要伸手拦一辆出租把人塞进去,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夜渐渐深了,马路上的来往车辆也越来越少,他四处打量了一番,艰难地挪到了酒吧门外的小长椅上,将人一把从身上拽下来扔在了椅子上。
随后,他看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毫无防备之心的棠遇霜,整理好自己褶皱的衬衣,长腿一迈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他开着车从停车场驶出,不经意往长椅上撇了一眼。不看倒还好,这一看就发现几个看上去相当不入流的社会青年围着长椅上的棠遇霜,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酒吧一条街,到处都是“捡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