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强猜出了一些事,一走进来就规规矩矩地给江牧行了个礼:“江……江叔,对不起。”
“容辰他不是怪您,他就是……他自己心里也不舒服。”
江牧神色淡然地摆了摆手,示意她随便坐:“我知道。”
他一把年纪了,跟个小孩儿计较什么。
林衣锦没敢坐,迟疑了一会儿问:“江叔……我直接问了,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呀?容辰他回来之后,也不许将葬礼大办,这件事,是不是跟……容叔和徐家主的事有关?”
“你知道容钰和徐星放的事?”江牧倒是有点意外。
林衣锦抿唇,小声解释:“我猜的,也不是很清楚。”
江牧笑了笑:“这事儿,我不太方便跟你讲,你回去问容辰吧。”
见她紧张,他再次笑了笑,语气轻松了很多:“你这都能猜到,那想必我的身份你应该也知道?”
林衣锦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您是那位……”她嘴唇动了动,依稀能看出说的是“红衣一剑”,然后她又急忙道:“你放心江叔,我不会乱说的。”
江牧点了点头,“你很聪明。”
林衣锦没在意这句夸奖,咬了咬下唇,有些为难道:“江叔,我来找你,其实不单单是来替容辰道歉的。”
“我……”她说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我还想麻烦您一件事。”
“我知道以您的身份现在不适合出现,但是我厚着脸皮恳求您,容辰修为尚浅,由他担任城主肯定有人不服,但是要是他坐不上城主的位置,他就会成为下一任城主的眼中钉肉中刺,林家根本护不住他。”
“我……我恳求您,帮帮他,我知道有些为难您,但是我没有别人可以……”
江牧眸色微动:“观星楼呢?”
林衣锦一想到那个时候容辰的处境,急得眼睛都红了:“观星楼主……当初好像是知道了容叔和徐……徐家主的事,以为容辰他娘是知道的,大发雷霆,放话说再也不管她的事了。”
“因为容叔,所以观星楼主其实也……不太喜欢容辰。我知道观星楼主肯定不会不顾亲情,但是我不敢赌……江叔,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想为难您,我真的没办法了。”
她说着说着就要哭了,江牧有些无奈:“我没说不帮他。”
“嗯?”林衣锦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江牧眸色淡了些:“我……答应了徐星放,要帮他。”
“放心吧,我不会食言的。”
林衣锦激动得站了起来,直直地双膝跪地给他磕了个头:“江叔,多谢您!!”
江牧移了个位置没受那个礼:“你先回去吧,一会儿天黑了,小姑娘家家的不安全。”
林衣锦笑着“嗯”了一声,兴高采烈地跑出去了。
江牧看着门口,隔了好一会儿才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姑娘,对容辰那小子倒是真心一片。”
说完之后,一阵凉风从窗户吹了进来,江牧咳了两声,不动声色地咽下了那口腥甜。
他这副身体的健康本来就一戳就破,之前在地牢里又为了对付赤逍,神魂差点散开,现在其实已是强弩之末。
灵力也动不了,基本就是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了,弱得一匹。
而且这还不能让闻斜那小子看出来,要是那小子知道了……
江牧想起之前在幻境里看到的那个疯批模样,打了个寒颤。
之前一直在窗户上倚着没有搭话的闻斜听见了他的咳嗽声,微微拧了拧眉,把窗户合上,走过来拿了件披风给他披上。
“师尊?”
江牧摆了摆手:“没事。”
说完,他又看了闻斜一眼:“你要是能少气我,我能活千万年。”
闻斜笑了笑没说话,眸色却很沉。
“师尊要怎么帮他?”
江牧给自己倒了杯水,叹了口气:“我当然是不能出面的。”
“我已经向凛剑的宗主师兄去了信,让他以凛剑的名义派人来,就说是……我生前的嘱托,过来照拂一下小辈。”
闻斜点了点头:“我下楼去煮点粥。”
江牧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他表现得云淡风轻,却一等闻斜出了门,他立刻就呕出了一口血,都来不及等他用手帕接着。
他压着声音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抑制住了自己想咳的欲望,浑身无力得勉强倚着桌子才能站起来。
他盯着自己衣摆上面的血迹,有些头疼。
那兔崽子好歹是只半狼,鼻子灵敏得很,肯定闻得出来。
他啧了一声,缓了好一阵才感觉自己勉强回复了一点力气,颤颤巍巍地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了散味,又给自己施了好几个清洁咒才觉得房间里没了那股味道。
也是巧,他刚刚弄好,闻斜就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师尊,吃饭了。”
江牧应了一声,其实眼前发黑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他坐下来之后,舀了第一口心里面就“咯噔”了一声。
他尝不出味道。
江牧心里都对自己无语了,却还要表现得像个正常人:“这不是你做的?”
他说得随意,其实一颗心脏都吊了起来。
他觉得闻斜可能察觉到了什么。
闻斜神色正常,点了点头:“刚才下楼让小二做的。”
“师尊,你五感出问题了?”
江牧一颗心脏七上八下的,险些没跳出来!这小子怎么看出来的?!
他心思绕了几转,表面却分毫不显,甚至还歪了歪脑袋,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怎么会?我不是尝出来不是你做的了吗?”
闻斜沉默。
江牧时刻关注着他的动静,隔了一会儿,就听到这小兔崽子低声笑了笑。
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师尊,我在粥里面多加了五勺盐。”
江牧:“……”
小兔崽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是又粗又长雁。(某垃圾作者沉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