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太医又是“湿寒入侵”,又是“气血不畅”,说了好大一篇,啰嗦且不说人话,是太医的通病。皇帝倒是基本听明白了,华梓倾根本不是中毒,只是昨天下水在体内积了寒气,今天又把寒性的蟹肉吃得太多,她这症状,应该就是痛经。
李成禧请示:“要摆驾春晖堂吗?”
皇帝忍笑摆手。
这种事,有太医和宫女们照料就行了,他猜想,华梓倾不会愿意见到他。
的确如此,华梓倾这会儿捂在被子里,头都不肯露出来。
两个宫女在旁边端药送水,恭喜说:“姑娘这是怎么了?您死不成了,不应该高兴么?”
恭敬劝道:“姑娘快出来吧,该憋坏了。”
被角依然被抓得死死的,华梓倾就是不出来。她以前每个月都挺顺畅,从没体验过这样的毛病,加上日子没到,她压根儿就没往那上头想过。
肚子疼起来真要命,她以为是中毒快死了,把皇帝的肩膀当枕头使了,遗言也交待了。还有皇帝那件外袍,她都不知道洗完是应该还给他,还是自觉地找个位置供起来。
被子里的声音瓮声瓮气:“我现在倒宁可死了算了!人还活着哩,脸已经丢光啦!”
华梓倾的病症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又成了一条好汉。
这回,她生龙活虎地去向太后请辞出宫,还特意挑了个皇帝很忙的时候。
这会儿,秦太妃也在,华梓倾行礼问安到入座,她就一直盯着华梓倾的脸看。
她记得,这孩子小时候入宫便与沈娆最合得来,那时候,已经能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
如今华梓倾长大了,这般美貌让人乍眼一看就会心底一颤,细细打量,容色昳丽,五官竟挑不出半点瑕疵来。
“我怎么听说,你的脸是受过伤的,后来先帝见怜,这才准你丝巾覆面出入皇宫?”
这一点,其实皇帝太后和所有人都同样好奇。
华梓倾回禀:“确实受过伤,不过,只是一点皮外伤,很快就好了。后来,因先帝与祖父叮嘱,臣才始终佩着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