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贾赦请来了马道婆,拿了一张符包住通灵宝玉念了一天一夜的经,才算是把人的魂儿给喊了回来,贾母一见贾宝玉醒了,顿时心肝宝贝肉的哭喊道。
贾赦则赶紧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道婆只说道:“为了何事我不知晓,只知道那魂儿是往西北飘的,若是再晚了点,就找不回来了。”
西北……
贾母一听这个方向,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愤愤的冲到王夫人跟前,咬牙切齿满眼泪的拎着她的领子喊道:“毒妇,你还我女儿,还我外孙子,还我的宝玉!”
王夫人也被马道婆的话给吓到了。
“啊——”尖叫一声,捂着脸嚎哭了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个人也是‘啊——’的一声,从睡梦中惊醒。
贾惜春直接被吓醒了,赶紧的坐了起来,睡在马车外间的莲蕊赶紧的长了灯从外头钻进头来:“姑娘,怎么了?”
“林姐姐魇着了,你去取一枚安神的丸药来,再倒杯水来。”贾惜春一手揽住林黛玉,一边吩咐道。
等莲蕊出去了,她又扶着林黛玉,抬手摸了摸她汗湿的额头:“林姐姐,你还好么?”
林黛玉这会儿还没回过神呢,呆愣愣的靠在贾惜春的怀里,直到莲蕊端来的水入了口,才仿佛找回了魂儿,她捂着胸口轻咳一声:“刚刚做了个梦,如今倒是忘了,只觉得十分的可怕,那滋味儿,倒叫我死过去一回似的。”
“没事没事,姐姐说过,梦都是反的,别怕。”
贾惜春赶紧的帮着揉胸口,又让莲蕊给她喂了安神的丸药:“肯定是这些日子赶路累着了,这才容易做梦。”
“想必是了,整日里在车上着实闷的慌。”
林黛玉叹了口气,就着莲蕊放好的大枕头歪过去:“我倒是羡慕你呢,平日里戴着帷帽还能出去跑跑马,尤其是范姨妈也不拘着你,哪里像我这身子骨,便是想出去跑两圈,也是不能了。”
范婉是苏宝珠的干妹妹,而苏宝珠是林黛玉的继母,论着苏宝珠那头,如今林黛玉喊范婉一声‘范姨妈’。
“等到了西北,让武师父给你配点儿药泡一泡,你别瞧那个药难闻的要死,我跑了后,是当真觉得身子骨强了不少,便是这力气,也大多了,我这又学了一身武艺,便是来个男人与我打一架,我也是不惧的。”贾惜春拍拍林黛玉的手背,小声的安慰道。
林黛玉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贾惜春提起那个药浴了。
原本她是不信的,哪有人泡澡能把身子骨泡好的,可自从出来后,看见贾惜春每日活力满满的跟着武师父后头练武,倒是有些信了。
这一路上,她都病了两回了,可贾惜春却连个喷嚏都没打过。
若药浴当真那么有用……林黛玉眼底不由染上憧憬。
站在马车外头的范婉直接无语了。
贾惜春那身子骨哪里是药浴泡出来的,完全是喝奶茶喝出来的大力好么?
这要是被现世的小朋友们听到,喝奶茶不仅没有不健康,还能增强力气,怕是这奶茶能被抢疯了。
不过……说不定真有用。
力气大了,耐力强了,自然能做更多的运动,保证日常所需的运动量,会变健康是没错啦,等到了西北倒是可以给林黛玉试试,毕竟她最大的问题就是心肺功能差。
心里有了盘算,面上却没丝毫表露,而是十分焦急的进了马车:“黛玉怎么样了?”
“就是魇着了,倒累得姨妈特意跑一趟。”
林黛玉一看范婉来了,赶紧坐直了身子,往后靠了靠,让出一小块地方来给范婉坐下。
马车里不宽敞,能睡下两个人已经是有些挤了,也就她们俩身量不高,若换做个胖些的大人,也只能睡一个,范婉这一坐下,就很憋仄了。
“你爹妈将你交给我,便是我的责任,若是哪里病啊痛的,只管说,千万别瞒着。”
林黛玉一听范婉这么说,眼圈立即就红了。
到底是个孩子,远离了父母,哪怕身边有熟人,也是不适应的。
“这马车着实是小了些,不过咱们还剩下七八天的路程,眼看着就要到了,再忍一忍,等到了就好了。”说着,范婉掀开帘子看看外头的天色:“等天亮了,再叫胡先生过来给你把个脉,千万别作病了。”
范婉伸手给林黛玉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等到了西北再给你好好瞧瞧。”
林黛玉乖巧的点点头,就在范婉准备下车的时候,又一把拉住范婉的手:“姨妈,你说,我这身子能好么?”
“只要你好好听话,多多运动,不要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能好的。”
范婉拍拍她的手安抚道。
甭管旁人说多少,好似都不及范婉这一句来的让人安心。
林黛玉吃了安神丸,下半夜睡得极好,甚至早上贾惜春醒来的时候,她都没能惊醒,贾惜春先下了马车,红袖才回马车上伺候林黛玉。
安营扎寨的马车车队又开始启程。
又走了大概几十里路,快到中午的时候,突然车队面前冒出一路劫匪来。
武师父他们连忙拿起武器迎战,贾惜春本来挺害怕的,但因为她正好骑着马,其中有个劫匪一看那马背上只坐着个小丫头片子,顿时就想拿了来威胁这群人,就朝着贾惜春扑了过来。
贾惜春确实害怕,只是那人扑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抬手就是一剑。
那剑刃就这么好巧不巧的直接扎进了脖子。
那未开刃的剑本就是武师父拿给贾惜春用来练着玩的,结果就这剑,还结果了一个山匪,莫说贾惜春了,便是武师父都给吓了一跳,直接一刀劈向前面的匪徒,转身就朝着贾惜春那边一跃,将贾惜春从马上抱下来,送回到范婉身边,这才回去重新应敌去了。
武师父和宏武镖局的镖师们,皆是武艺高强之辈,不过片刻功夫,就拿下了数十个匪徒,还有十多个彪形大汉直接断了气。
这群人,被缴了武器,双手抱头,蹲在了一起。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来劫掠我等?”武师父率先发问道。
“老爷饶命啊,壮士饶命啊,我们只是附近的山民,实在是饿的没法子了,这才下山想来劫掠点儿银钱,好到城里去买些吃的东西。”
为首的男人连忙跪地求饶。
武师父见他们确实瘦骨嶙峋,且刚刚交手时,也确实没什么武艺的模样,已然有些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