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表哥。”阮秀蕊接过糕点,道了谢,欢快的跑了。
耿良笑着提醒,“慢些,不要摔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直到阮秀蕊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耿良脸上的笑意才散去,眸中阴冷,楚恒,你赶紧给我吃糕点!赶紧给我去死!
表妹只能是他的!
阮秀蕊从暗处走出来,看向屋里一脸阴沉的耿良,她已经能肯定,之前的事都是耿良做的。
她眼圈一红,转身离去。
另一边,楚恒和阮文生站在全是乞丐的巷子里,楚恒拿出五文钱来,大声道:“我这里有五文钱,谁若是认识我们手中的东西,这钱就是他的了。”
乞丐们一涌而上。
楚恒让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向前。
阮文生手中拿着一包木芙蓉花粉,让乞丐们嗅一嗅,给出答案。
所有的乞丐嗅过后都说不知道。
正当阮文生以为没有人知道时,一个小乞丐走向前,嗅了嗅花粉,道:“这是木芙蓉花粉。”
“你怎么知道?”阮文生赶紧问。
小乞丐张了张嘴,却犹豫了。
那天那位大哥哥说了,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
楚恒见状走过去道:“小弟弟,只要你告诉我们怎么会认识木芙蓉花粉,这五文钱就是你的了。”
小乞丐看着楚恒手中的铜钱,摸了摸瘪瘪的肚子,终是没忍住说了出来,“几天前,有一个大哥哥给了我几文钱,让我去药铺给他买了这个木芙蓉花粉。”
“你看看,是哪个大哥哥让你去买的木芙蓉花粉。”楚恒拿出耿良和刘渝的画像给他看。
小乞丐指向耿良,“是这个。”
楚恒收了画,把铜钱给了小乞丐。
证实一切的阮文生闭了闭眼,悲愤不已。
来这里之前,他们已经去药铺和医馆问过了,皆说耿良没有去买过花粉,倒是前几日去买过治花粉过敏的药。
楚恒猜测也许耿良怕暴露,所以没有亲自去买花粉,而找熟悉的人也有暴露的可能,唯有一点小利便可随意驱使的乞丐不认识他,也不认识他身边的人,最为安全,所以他们来了这里。
没想到果真让楚恒猜对了,耿良找了一个小乞丐替他去买花粉。
耿良可是读书人啊,有功名在身的,竟这般费尽心机的害人,这些年的书都白读了!
耿良在屋里等了许久,仍是没有半点消息,他实在等不了,打开门出去打探消息,没走几步,眼皮突然跳了起来,他心中有些不安,本能的便觉得是糕点事情被人发现了?
转念一想,他又否认了这个猜想,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怎么可能被人发现?
他揉了揉眼皮,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往楚恒的屋子去,走到半道上,遇到匆匆而来的刘渝,他心中一喜,刘渝这么慌张,一定是楚恒出事了。
他大步迎向前,“刘渝,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耿良师兄,老师找你有急事。”刘渝看了耿良一眼,压下心中的怒火,道。
“老师找我?你可知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怎么是老师找他?难道楚恒是在老师那出的事?
刘渝摇头,“我不知道,老师只让我来寻你前去。”
耿良不好多问,只好怀揣着疑惑,随着他一道往书房去了。
两人进得书房,见得阮文生、阮秀蕊、楚恒都在,本来应该出事的楚恒好端端的站在那,一点事也没有。
耿良心中暗恨,楚恒为什么没出事?他为什么没死?
他心中只有楚恒没有出事的恼怒,却没料到阮文生和阮秀蕊脸上的愤怒和失望。
好一会儿,他压下恼怒,恢复往日温和的神色,走向前,“表叔,您找我,表妹,恒弟,你们也在?”
“还不给我跪下!”阮文生怒道。
还是第一次见阮文生发这么大的火,耿良吓了一跳,本能的就跪了下去,难道事情真的暴露了?
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试探着问:“表叔,不知我犯了什么错,惹得您如此震怒?”
“犯了什么错你不知道吗?”阮文生看着他脸上的无辜,更加愤怒。
他果然善于伪装,要不是他们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就凭他这无辜委屈的样子,恐怕都要觉得是错怪了他。
耿良看到摆在案上的几包糕点,心里打了个突,直觉告诉他,糕点的事情暴露了,否则刘渝不可能留在这。
但他自是不会自己承认这件事,他断定只要他一口咬死不是他做的,量他们也查不出什么来。
于是仍旧装出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来道:“请表叔明示,我真的不知我错在何处,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屋中温书,连门都少有出,自认为没有闯出什么祸事来,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让表叔这般生气。”
“良哥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自己说出来,我可以念着多年师生情份,从轻发落。”阮文生道。
楚恒十分理解阮文生此时的心情,耿良自幼便跟着他念书,虽是远亲,却胜过父子,这么多年悉心教导,好不容易考中秀才,眼看着就要有出息了,他怎么忍心看着耿良断送前程,所以他才给耿良这个机会,希望耿良能自己招了。
只是阮文生注定要失望了,耿良这种伪君子,不到最后关头又怎么会暴露自己的真面目?
果然,耿良并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做错什么,还请表叔如实相告。”
他已经断定表叔知道了糕点的事,但他也断定表叔手中没有证据,否则他一进来早就摆出来指证他了,之所以说这么好听,不过是想让他不打自招,他才不会上他们的当。
见他执迷不悟,阮文生悲痛而又失望的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对女儿道:“蕊儿,你来说吧。”
阮秀蕊点了点头,拿起楚恒那包糕点走向前,“表哥看到这包糕点,总能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吧?”
“这糕点怎么了?”耿良装傻。
阮秀蕊打开油纸,递到他面前,“表哥再仔细看看这糕点。”
耿良眼珠子一转,拿起一块糕点看了看,又嗅了嗅,一把将糕点放回去,脸上露出惊讶,“这糕点怎么是木芙蓉花的香味?”
他还在装,而且装得跟真的一样,要不是他们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怕是要再次被他骗了。
阮秀蕊气得不行,忍不住道:“这糕点中的木芙蓉花粉不是表哥放的吗?又何必装出这副样子来?”
“蕊儿,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往恒弟的糕点中放木芙蓉花粉?”耿良委屈的辩解。
阮秀蕊道:“可是刘渝说,这盒糕点只有你碰过。”
“我是接触过糕点,但也不能说就是我放的木芙蓉花粉啊,我自己本身也对花粉过敏,我要是往糕点中放花粉,我自己不也中招了吗?”
耿良一脸难过的看向刘渝,“刘渝,是你做的对不对?你怕受到责罚,所以推到我身上,平日里,我就听到你和其它同窗抱怨恒弟的不是,说他仗着得老师器重,不把你放在眼里,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怀恨在心,往糕点中放木芙蓉花粉,要害恒弟。”
“你胡说,不是我,明明就是你做的,我也没有和同窗们抱怨过楚恒师兄!”刘渝万万没想到耿良竟然会把事情扣到他的头上。
今天是他的生辰,他本好心好意买糕点给大家吃,没想到耿良却借他的手来害人,事情暴露后,还要把罪名推到他的头上,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温和纯良的耿良师兄是这般阴险恶毒的小人!
他今天总算看清了这个伪善小人的真面目。
耿良为自己找到了替罪羊,整个人都镇定自若起来,他不急不缓道:“刘渝,你要知道,我本身就对木芙蓉花过敏,我要是往糕点中放木芙蓉花粉,我现在已经发作了,所以,不可能是我做的。你就承认了吧,老师最是心软的人,你要是承认错误,老师会从轻发落的,你是初犯,恒弟向来大度,想来也不会怪你。”
刘渝都急得要哭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老师,楚恒师兄,你们相信我……”
“刘渝,你别急,我相信你。”楚恒按住他的肩膀安抚。
刘渝心中说不出的感激,以前他觉得楚恒师兄有些高冷,不敢轻易靠近,反倒是耿良随和没有脾气,他们这些同窗爱和耿良玩到一处,可经此一事他才发现,楚恒师兄是个外冷内热之人,而耿良才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耿良道:“恒弟,你别相信他,我常听他在私下里和同窗说你的坏话,一定就是他做的。”
“我当然相信刘渝,我知道他秉性纯良,绝不会做出这种恶毒之事来,而且,他不会傻到在送我的东西中动手脚,只要出事,他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楚恒看向耿良道。
见耿良要出声,他抢先道:“而且,之前蕊儿并没有说那包糕点就是刘渝送给我的,你却知道,这些糕点都是一样的样式,如果我们不说,你不可能看得出来是我的,这还不能证明我糕点中的木芙蓉花粉是你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