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垂着眼,俊颜轮廓像笼罩着层柔光, 目光落在弦歌儿面上,温柔与宠溺都要溢出来。

金莉有一阵失神,因为靳厚淮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这种温柔目光看过她,或者说从来没有过。

她二十年前认识靳厚淮时,靳厚淮找她就只是为了发泄。

她知道他家里有个妻子不爱他,那个女人就是靳简寒的母亲云珊,一个极美的女人,美得当时川中市无人不知,美得就算靳厚淮怒火冲天时都不舍得动一根头发的女人。

但云珊也很惨,靳厚淮舍不得动她,却舍得往死里打他们的儿子靳简寒,逼云珊就范。

后来云珊死了,她以为嫁给靳厚淮就万事大吉万事如意,会得到靳厚淮的全部关注,结果她自然落得错误一场。

现在想起来,靳厚淮一定常用靳简寒此时这样温柔的目光看靳简寒的母亲,温柔缱绻,恨不得将爱意揉进骨子里。

金莉忽然想,在这方面,靳简寒是否和他父亲一样,一寸心房能装下的东西少得可怜,装了一个女人的名字就塞得满满,这辈子再装不下其他女人。

金莉盯着看靳简寒对弦歌儿不掩饰的柔情蜜意,渐渐开始后悔她刚和弦歌儿说的那番话,担心触了他逆鳞的后果。

金莉不安地微笑,“小寒今天不是在忙工作室的事吗?”

靳简寒终于抬起了吝啬的眼睛看向金莉。

“你知道我在忙工作室的事,所以你来和她偶遇?”

金莉心里一慌,仿佛有一道铜锣刺耳声穿进她耳朵,“小寒说的什么话啊,好像我故意来找弦歌儿似的,我们是偶然碰见的。”

靳简寒握着弦歌儿的手,在她手心里画圈圈玩,像在逗小孩,说出的话却是冷漠。

“金章,他上个月给公司丢的那一个三亿的单子。这数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金章是金莉的亲哥,金莉嫁进靳家后,金章就来靳氏工作。

能力不大,狐假虎威的做派,董事们看在金章是靳厚淮的大舅哥,一直对金章睁只眼闭只眼,但上个月金章因为大意错失丢了单子,董事们已有了微词,金莉在靳厚淮面前求情许久,靳厚淮才出面拦下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