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儿小胳膊小腿儿的,终究还是被何玲给生拉硬拽进了灵堂。

然后,弦歌儿就认出了那个跪在灵堂侧边的靳简寒。

灵堂很大,里面有很多披麻戴孝的人,但那些人都在旁边或站着或坐着忙着哭泣、忙着折金元宝,唯有靳简寒一个人始终跪在那里。

与书里的形容一模一样。

靳简寒穿戴一身孝服孝布,孤零零地僵直地跪在灵堂侧边,身体与目光皆是一动不动,仿佛被定住一样。

书里说靳简寒此时是二十三岁,很年轻的年纪,在读研的同时接手靳氏集团,有年少的冲劲,也有总裁的沉稳。

但弦歌儿此时看着靳简寒,却和小说里的形容有很不同感受。

小说里说靳简寒是个浑身散发寒气的人,正如他名字,在他生气时,能叫人感受到被刺入骨头般的冷。靳简寒奶奶过世后,这世上又少了一个温暖他的人,他就渐渐变得更加冷漠,让人时常感受到冰寒。

而弦歌儿的感受是,这个靳简寒身上就算再冷再寒,也没有她见过的那些鬼冰冷,而且鬼身上的气息总是阴森的,鬼经过谁身后,就让人经不住的打寒颤。

这样比较来看,靳简寒其实已经很温暖的了,她能感受到这个灵堂里所有人的体温热度,也能感受到靳简寒体内流淌的温热的血。

“简寒啊,”何玲过去小声说,“还记得弦叔叔家的女儿吧?这是弦歌儿,你们俩有婚约的……她今天过来看奶奶,也来陪陪你。你先起来一下,和弦歌儿聊两句?”

在何玲说了“有婚约的”四个字后,同时弦歌儿感受到靳简寒的浑身气场骤然变化,多了明显的拒绝意味,后脊变直,双手握拳。

果然如十娘所说,靳简寒会因为婚约娃娃亲这事甚讨厌她。

待何玲说完,靳简寒当真头都未抬一下,未看弦歌儿一眼,只有周身在不断散发冷冰冰的疏远气息。

这个年轻人,脾气还挺大。

弦歌儿作为千岁老人,也同时觉得这个年轻人好鲜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