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还是不同意,拉住他,急道:“您知道这炸药从引燃到爆炸只有多长时间吗?到时候要是上不来,要出人命的,着急归着急,难道就不能去找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办?”
许员外郎一听,那更不能拖累别人了,态度愈发坚决,嘴上说着:“上哪找小伙子去,你爹我就年轻力壮着,还没到要你操心的年纪!”挣开他的手,拿起麻绳就往自己腰上缠。
许靖万万没有想到父亲竟然倔到这种程度,看来当初能答应放他出来,管祭酒定是没少下功夫,回头得好好谢谢人家才行。
但如今他顾不上这么多了,老爹都身先士卒了,自己又岂能流露怯色?只好一咬牙,跑到另一边,让薛谦和赵玄帮忙把他放下去。
可惜父子兵齐上阵的结果却是两边进行得都不太顺利。
平日里翻个篱笆是一回事,吊着绳子悬在半空中还能行动自如完全是另一回事。没有经过训练,光凭意志品质是做不到的。
桥体四处打滑,许靖光是下去就尝试了好几遍才成功。许员外郎则是试了几次都没能把煦和给他的油纸包贴在桥墩上,还出了一身虚汗,紧握着绳子的手青白如纸,差点抓不稳。
煦和见状觉得不妙,赶忙在他松手的一瞬间让人把他拉了上来。
许员外郎惊魂不定地趴在桥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拍着大腿埋怨自己不争气,哽咽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正在一行人无助之际,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快看,那是谁来了?”
只见远处,风雨交加中,有几个一袭白衣的身影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们没有穿蓑衣戴斗笠,整身洁白如云,足下生风,即使行走在如注的大雨里,也仿佛衣摆翩跹,绰约生姿似的,教人在远处模模糊糊地看着,还以为是神仙跟着雨水一起从云间走了下来。
“不会是天神下凡来救我们了吧?”有人喃喃道。
也有人觉得可能是水里的河神听说他们要炸桥来阻止他们的。
待到那群人走近了,他们才看清,原来是三清教的道士。
一行五人用刷了好几层防水的桐油的斗篷代替了蓑衣斗笠,还在胸前加了两根系带,将自己包裹得很严实。由于斗篷通体都是白色,离远看才有一种云中来客的神秘之感。
带头的男子剑眉星目,浩然疏朗,正是大师兄长清没错,他身后跟着的则是四名年轻的教众。
刘誉赶忙带着众人来行拜礼,然后在他的问询下将现在的情况说明了一番。
长清听完他们的困境,淡然一笑,语气轻松道:“这有何难,不妨就交由我等代劳吧。”
“怎好意思劳烦道长。”
“多谢道长。”
“你该不会是在下面作个法让炸药自己飞上去,或者干脆画个符直接把桥炸了吧?”
——闻言一时间各种回应此起彼伏。
最后一种声音便是没完成重任,正在跟自己怄气的许靖说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次表现的机会,好像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似的,难不成真的是他太没用了?如今连三清教的人都要来抢他的功劳了,他真是好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