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求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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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匪挂了电话,对于时舟也是一样的仇富:“看来你也就这张脸值钱而已,一天到晚满世界的吹牛逼什么感天动地的爱情,听见了吧?你姘头自己都说了,你要是脸毁了他就不要你了。你也就是个明码标价的贱货而已,顶多比外面卖的高级点!呸!”

时舟刚刚被抽了一个耳光,此时冷着脸一言不发,

那绑匪嘲讽道:“呵呵呵,伤心了?没想到?这群有钱人就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玩玩而已,要是老子有钱老子也玩,左拥右抱一晚上睡一个呗,啊不,应该一晚上好几个才对。”

时舟其实是一肚子的火又不能现在表现。

他心想,放你妈的屁,我有钱的时候也没左拥右抱啊,我哥也没左拥右抱啊,什么下流的傻逼玩意?

他伤心倒是不至于,秦宴城那话显然只是为了稳住绑匪而已,除非时舟蠢翻了才这个时候和他较劲生气,而且他俩又没谈恋爱,什么脸不脸的,真要说好皮相的话也是时舟反过来惦记秦宴城的脸罢了。

他心里不得不盘算,八千万美金,换算一下整整五个亿。

秦宴城虽然是千亿身家,但手里也很难有这么多随时能提出来的流动资金,而且......时舟感觉俩人的关系有点不明不白,像是搭伙过日子而已,秦宴城真的要给自己的“室友”出这么多钱?

人心险恶,即使真的是情侣,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可能都有一瞬间的犹豫,甚至最终选择放弃。

时舟虽然被蒙着眼睛,但他已经听出来了。虽然和他说话的只有一个人,但实际上在场的绝对不止一人。

两个小时很短又很长,时舟冻得浑身已经麻木了,因为被一动不动的绑在椅子上,手脚都冻得发疼,一阵阵的打寒颤,周围除了绑匪们小声说话的声音,只有偶尔的脚步声,时舟被蒙着眼睛,逐渐感觉意识有些难以集中。

他咬咬舌尖,让自己清醒一点。他现在只能尽量降低存在感,不大吵大闹或者大放厥词,免得受一些没必要的皮肉之苦,做没必要的牺牲。

蒙着眼睛久了,其他感官就会更加灵敏上一点点,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一个和其他脚步声不一样的声音,那是一双皮鞋的声音。

时舟随即警惕起来。

却听这人开口说:“扒了他的衣服。”

——是郑启。

时舟的心狠狠一沉。

看来这绝对不是求财了。又或者说是这群绑匪是为了求财,所以郑启才能和他们合谋、所以要秦宴城带着现金来,但郑启这种丧心病狂的烂人绝对不止要钱这么简单。

不是钱......

我会死吗?

他是不是想杀了我?

他想要什么?

时舟本来并没有想过自己会真的被撕票,即使毒打可能免不了,但如果幕后黑手是郑启,一切都不一样了。

身上的最后一层单薄衣服被暴力一拽,直接撕开了。他们并不打算解开他被反绑的手,而是直接粗鲁的扯他的衣服。彻底被撕开,上半身□□,宛如鸡蛋剥壳,而他们还要继续去脱他裤子。

“大灯也打开,太暗了拍不清楚,”郑启说,“先给他身上来点记号。”

他现在看见时舟就觉得恶心,他以前有多仰慕少年时的秦宴城,现在就有多恶心,对这个毁了他一切的人恨之入骨。

所谓的“记号”就是郑启拎起铁棍,不等时舟反应,直接大力挥舞甚至发出裂风的响声,速度之快,时舟被那声音给引得头皮发麻的一瞬间,胸口上已经重重被砸了一棍子!

那一瞬间时舟的脑子直接空白了。

剧痛让他陡然窒息,力道之大让他直接连着椅子带着人被抡飞出去半米,然后重重倒在地上。

时舟疼的浑身哆嗦,肋骨断了似的,眼泪随即疯狂涌出,甚至连想骂人都发不出一丝声音,只不受控制的短促低声呻|吟。

“哎!秦宴城电话里说别动他,弄坏了这皮相他就不掏钱了!”

先前那绑匪见时舟这小身板显然受不住这种暴力,怕他被郑启活活打死,那可就完了。

郑启冷笑:“别说这么几棍子了,就算我把他的眼睛抠出来,手砍了,他也照样是秦宴城的心尖儿,秦宴城还照样得听指挥。”

时舟被从地上粗鲁的拎起来,解开绳子从椅子上放开,他肋骨一吸气就疼的直抽,冻了太久腿软站不住,摇晃了一下又摔在地上了。

他上衣已经脱光了,地面冰冷的如同冰面似的,他一阵寒颤,抖得肋骨更疼了。

郑启站在旁边笑道:“时舟,你怕不怕死?”

时舟咬牙不说话。

郑启蹲下,捏住他下巴,几乎在咆哮似的怒吼:“不知道吧?有好多比死还痛苦的事情!你痛苦,秦宴城看着也得一起难受,比杀了他还难受——”

“还没溜过冰吧?想不想试一试?!”

塑料包装袋的声音窸窸窣窣响了起来,郑启一边拆注射器一边继续情绪激动的狂喊:“都怪你这个贱人!启兴是我这么多年的心血,秦宴城凭什么说废了就废了?我不就是养了个替身打扮成他的样子吗?我有罪吗?!”

“时舟,你这么一个下贱玩意,你也能被他捧在手心里宠着?你算什么东西!”

时舟得到的一切都仿佛在提醒郑启,他曾经心里最想得到的人和他最如弃敝履的垃圾在一起了,而他自己就好像连垃圾都不如的笑话。

“我给过你机会的!我说过,他就算意外心脏病突发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的!我给过你机会啊时舟!!”郑启继续咆哮,“你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现在什么都晚了,我什么都没了,只剩下大半辈子的债务了。”

时舟听到“溜冰”的字眼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

比死还可怕的恐惧感顿时席卷而来。

死虽然可怕,但毕竟不是没死过,只是一个瞬间或者说几分钟的痛苦罢了。

上辈子谁也不惦记,而这个世界上唯一让他有些惦记的就是秦宴城。

但是如果沾上毒瘾,整个人就毁了,除非自杀,否则这辈子都得活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中。

他虽然看不见,但已经能想象到那让人头皮发麻的针头和白色的粉末了。

时舟胆子真的不大,心里一阵战栗。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假装镇定自若对其他绑匪说:

“你们知道我和秦宴城的关系,如果我沾上这东西,你以为他还会要我吗?你们觉得自己还能拿得到一分钱赎金吗?”

“你们真的相信我是秦宴城的‘心尖’这说法吗——郑启,你是为了报复我,你不图财,所以你就不在乎在场其他人的财路了?”

他现在只能在秦宴城到来之前自救,否则到那时候什么都晚了,只能尽量挑起绑匪和郑启的矛盾试一试。

郑启见其他绑匪确实有些怀疑,立刻说:“他把赎金带来之后,才会看到你变成了个什么鬼样子,那时候什么都晚了,赎金已经到手了!”

时舟立刻在郑启捂住他的嘴之前迅速说: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道理都懂,你们应该都听说过秦宴城是个疯子吧,他如果看见我沾了毒,即使是一把火把钱都烧了、顺便把我也烧了,我都不觉得奇怪!”

时舟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很恐惧,几乎要忍不住发抖了,因为他已经闻到奇怪的味道了——

以前他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公园里有人坐在长椅上吸大|麻,离着稍微近一点点就能闻到那诡异刺鼻的味道。

而“溜冰”比那些东西更可怕,时舟在闻见怪味的瞬间就心里一阵凉意,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想躲在秦宴城的怀里。

他先前那个圈子了藏污纳垢,也有不少公子哥追求刺激,他见过太多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涕泗横流甚至大小便失禁,比死了可怕更痛苦一万倍。

几个绑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听完时舟的话之后的确犹豫了。

他们只想要钱而已,并不打算让时舟死,否则一旦被抓住了必然罪加一等,而且他们更不想惹恼秦宴城那个疯子。

而时舟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睛虽然被黑布蒙着,但白皙漂亮的脸颊在昏黄的灯光下表情十分认真严肃,仿佛真的在回想枕边人的疯狂和恐怖,隐约带着对秦宴城敢怒不敢言的胆怯似的,让绑匪们也想起了曾经听说过的秦宴城的暴戾性格。

这是时舟极度的恐惧、忍着半裸、寒冷和肋骨间的痛楚,最后能挤出的演技了。

其中一个绑匪说:“郑启,□□你可以拍,但这玩意就别给他用了,万一掌握不好剂量或者过敏了,人死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