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洗,你歇着。”
……
山野的夜色仿佛要比城里来得更快,暮色一合,放眼望去难见灯火。
陈愿坐在小院中,剥着手中的玉米,萧云砚在重新搭好的厨房里烧热水,他对火的恐惧缓解了许多,只要不是密闭的空间,就不会出现心悸颤栗的本能反应。
萧云砚也不知道是怎么好起来的,大概是将要失去陈愿的时候,他疯了般往遥城跑,浑然顾不上城里被兵士们用火把点燃的鬼行尸。
少年那时候只顾着找到陈愿,连燃起火光都没有察觉,直到把墙上的少女接到怀中,余光瞥见火的影子,才后知后觉有所畏惧。
再后来,他试着露天烧水,慢慢锻炼后,在门窗皆开的房间里烧火也不觉得为难。
这种改变萧云砚无法用医术解释,如果非要有个理由,那理由就是陈愿,他对她的爱意胜过了年幼时本能的恐惧。
萧云砚继续添着木柴,火光明灭,跳跃在他的脸颊上,这种近乎平和的温馨日常,竟让他心生眷恋。
可惜山野间的宁静难得,就如同灶膛里的火星子一般,转瞬即逝。
约摸亥时初,自告奋勇要给王老头挖坟立碑的姜暄外出归来,身后还有五六位兵士陪同。
兵士们自行去取井水喝,反倒是姜三公子放下铁锹,朝他妹妹的房间走去,径直推门而入。
陈愿剥玉米的动作停了停,搁平时姜暄是不会无所顾忌地进入姜昭闺房的,她觉得有些奇怪,放下菜篮子过去瞧了一眼。
这一看,大惊失色。
只见姜暄把不知因何缘故已然昏迷的姜昭打横抱起,正推开窗,欲从农舍后方的乡野小路逃脱。
再看房内,姜七月和萧元贞都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这样的手段,绝非姜三公子能做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