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我也愿为你去衣冠。
那些不经意滋生的喜欢折磨着陈愿的心,她淡声道:“陈祁年,你不是在试他,而是在逼我。”
逼我认清那不讲道理,近乎虚无缥缈又磨人心肠的情愫。
她伸出手,观景台外斜斜飘进雨丝,泛凉又黏腻,连带着乌云压顶的天色一齐叫人心烦。
耳边传来许多声音,高太后和萧元景的窃窃私语,朝臣们的呐喊叹息,高盛拳拳到肉的响声,以及少年人轻微的喘息。
哪怕一次又一次被摔倒在地,萧云砚也未呼一声疼,雨水打湿他的黑发,也晕染开他纯白中衣上的血色,像最妖娆的牡丹,开到极致,灰飞烟灭也无妨。
慢慢的,高盛失去耐性,手下的招式带着要人性命的狠辣。
无法习武的少年凭借灵巧身法躲避,却还是不可避免被摔到擂台边角,重重的撞击声让看戏的裁判都惊呼出声,忙问道:
“二殿下,认输否?”
萧云砚再次艰难起身,他扶着木桩站直,哪怕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也没皱下眉,反倒是笑着抹去唇边涌出的鲜血,哑声道:
“我不让。”
“死也不让。”
他睁开眼睛,不管长睫上细密的雨丝,只把颊边高高的马尾甩到身后,继续迎接高盛的拳风。
从始至终,无半分惧色。
哪怕眼前的高小侯爷在萧云砚幼年时期留下过阴影,哪怕他曾把自己绑在刑架上,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他。
这些疼萧云砚都记得,可他心里一点也不怵。
一想到陈愿要嫁给高盛,被困内宅,甚至可能被高盛毒打,萧云砚就没有倒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