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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那些微不足道的细胞都不想放弃你,你又凭什么放弃自己?

陈愿睁眼,眼眶通红。

不知是在气自己,还是气被疾病折磨的少年,她喉间哽咽,垂眼道:“我知道你醒着,若你还认我这个姐姐,就告诉我原因。”

“再大的困难也有家人一起扛着,你顶不住了有我。”

她撑着床沿起身,替紧阖着眼,无声落泪的少年倒了杯热水。

陈祁年不肯接,陈愿转过身,想放回水杯时被身后的少年拦腰抱住,他的脸颊贴在少女脊背上,声音轻得几乎微弱:

“姐姐,我好想你。”

少年话落,又不受控制咳嗽起来。

陈愿忍着眼底的湿意,扶着他靠坐在床上,问道:“我师父给你的药丸呢?他明明备足了够你用三年的药,这才一年不见,为什么你的身体越来越差?”

陈祁年摇头,竟生生咳出一口血来,整张脸薄如白纸。

“我问你药呢?”陈愿边说边解开左手腕上的红布条,那里尤可见一道丑陋狰狞的疤。

她脚尖勾起地毯上的匕首,在少年刺痛的眸光中再次划破手腕,血液渗出,她另一只手捉住了陈祁年的下巴,迫使他张嘴,让手腕上的血珠滴进去。

少年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或许这就是来自姐姐的血脉压制吧。

从小到大,陈祁年吃的药里,都需要陈愿的血做药引,他少不更事时并不知晓,直到十五岁那年,恰逢陈愿生辰,他想给姐姐一个惊喜,提前来到空隐寺,却啾恃洸发现禅房里的少女破开手腕,取血后盛于琉璃杯中,再由小和尚交给空隐。

那时的陈祁年才明白书上所写“割血喂亲”确有其事,而他姐姐的血,正是他续命的良药。

陈祁年不敢相信,跌跌撞撞跑去玄虚阁见了空隐,却得到更残忍的真相。

——他们之间本就只能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