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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洁则不堪大用,他的臣下不能是完人。

少年撩开衣袍走下台阶,恰巧碰见玉娘推开宅门,她一身绿意盎然,手里跨着的菜篮子也满是青菜,这兆头不怎么好。

萧云砚眉头一跳,在庭中坐下,玉娘果然走上前,俯身在他耳边说道:“少主,高奴传信来,说高太后有意撮合高盛和陈姑娘,意在两国联姻。”

少年不经意皱起眉头。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疲倦地揉了揉两眼间后,萧云砚叹道:“有些桃花真是怎么剪都剪不掉呢。”

他同高盛之间,真是孽缘。

本以为安若入宫的话,他的“梓木琴”计划可以搁置了,如今倒好,高盛觊觎的不是他的物件,而是他的人。

他眼光倒是好呀,但想得美。

萧云砚喝了一口石桌上摆着的山楂茶,凉意入喉,仍不觉得解气,他轻掰指尖道:“陈祁御出局,李观棋出局,姜暄出局,高盛……”

“入局再出局。”

少年打定主意,随口问择菜的玉娘,“阿愿又去哪儿了?”

玉娘笑起来,原封不动对萧云砚道:“她说出去打工了。”

“陈姑娘对在这儿白吃白住很是介怀,她心性倒是真好。”

玉娘理好碧绿的菜叶子,小声说:“少主要抓紧,近水楼台先得月。”

饮茶的少年轻咳一声,嘴硬道:“玉娘你都不着急,我着急什么。”

“是是是,少主还小,要两年后才及冠呢,就不知道玉娘有没有这个福分能看见。”女子轻轻拨了拨腕间的翡翠玉镯,说:“这是你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虽说是舍不得,但少主要是认定了,玉娘就把镯子送给陈姑娘。”

萧云砚抬眼:“既然是阿娘留给你这个徒弟的,哪有夺人所爱的道理,玉娘,我欠你良多,若你想离开金陵,找个没人认识的小地方安顿余生,随时都可以,不必挂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