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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收起轻浮的神色,认真解释道:“安若,我本意不是要你挂牌,我只想你跟我服个软。”

他话音刚落,房顶上就泼下来一盆水,水花四溅,打湿了萧遇之华贵的绛紫色直裰。

他下意识抬头,房檐上立了个带面纱的少女,干练蓝衫被晚风吹起,她放下水盆清冷开口:

“萧少爷,我本意也不是要泼你,我就想浇个花……”陈愿弯腰,拍拍手道:“安若姑娘,今晚的月色真漂亮,你不会怪我吧?”

少女说完,又蹙起了眉头:这话怎么有点茶里茶气呢?

窗内的女子摇摇头,唇边带了点笑道:“你快下来,别摔着。”

陈愿应好,利落飞身而下。

她虽然护短,但不会过多插手,和安若对视一眼后就离开了小院。

这水是安若请陈愿泼的,意在告诉萧遇之,什么是覆水难收,不论他的本意如何,造成的结果就是安若差点被常老爷竞拍买下,带回府中。

安若作为罪臣之女,本就在颠沛流离中变得谨小慎微,稍有危险就会不安,根本经不起萧遇之的试探,能打动她的只有毫无保留,全心全意的爱慕。

萧遇之说着不想伤害她,可还是让她觉得不安,心里害怕了。

安若抿唇,口中越来越苦,她并没有告诉萧遇之,在他轻裘白马奔赴军营,将她从将士之间拉起来的时候,那个失去双亲孤苦无依的女孩子也有过一刹心动。

可惜那一刹那的浪漫,终究抵不过萧遇之别有目的这一事实,抵不过她在秦楼羞耻的日日夜夜,抵不过无情岁月里所有的平庸。

萧遇之并非救风尘的神明,他只是一个为了替初恋报仇,不惜利用其他女子的普通男人。

他利用她,不管后来还是不是,但只要有过的话,就注定在安若心中被判死刑。

她是罪臣之女不假,但心气依然是当年名动金陵的那个贵女安若,是令新帝萧元景魂不守舍,念了一辈子的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