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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年的纵容下,她给姜昭挑了一把匕首,两匹绸缎,寓意“一刀两断”,匕首倒是削铁如泥,就是绸缎花里胡哨,是姜昭看见也要皱下眉,压箱底的那种。

陈愿拍拍手,塞进萧云砚怀里,说:“别客气,拿走吧。”

少年眉尾微抬,对陈愿的审美不敢苟同,但她的小心思令他分外开怀,以至于后来,即便莫惊春劝他不要送这些,他还是这么做了。

这是陈愿不知道的事,就像她不知道萧云砚行程紧迫,是因为改水路为陆路,要迂回绕行,所以才如此匆忙离寺。

短短数日内,她知道了他惧火,他也记住了她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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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南萧已是半月后,恰逢清明,陈愿只来得及回绥王府报个到,晚膳也没用,就火急火燎提着剑,拿着银票,往秦楼赶去。

她没有忘记,安若姑娘要在今日挂牌接客,贩卖初夜。

陈愿走得急,她托莫惊春把皇兄的禅意剑转交给萧绥,这一路都是青年护剑,反正他背一把和背两把没有区别。

至于给姜昭的东西,陈愿不想假他人之手,得她自己去送。

相比于少女的慌乱,萧云砚明显就从容多了,他回徽州后哪也没去,直接去找了萧遇之。

窗外华灯初上,备好美酒佳肴的雅室里,萧云砚与秦楼主人相对而坐,少年缓缓抬头,视线前方是一层珠帘,尤可从缝隙里看清楼下大厅的盛况。

秦楼花魁的名声响亮,下方已聚拢了不少达官显贵,他们眼冒精光,好色之心溢于言表。

萧云砚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他放下酒杯,似笑非笑。

萧遇之嘴上说着要拍卖安若的清白,行为上又在暗中观察。

少年觉得有趣,却不动声色,他继续拿起筷子夹花生米,也不吃,就等着萧遇之先开口。

果然,一个劲喝闷酒的男子先坐不住了,他把花生米推到少年那边,说:“你到底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