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愿应声:“好多了。”
陈祁御就不再多问,他没有回头,她不知道他的情绪,却觉得暮色下的僧人越来越遥远。
她喉咙发紧,却再叫不出一声皇兄,是陈祁御最后说:“阿愿,欠条在我这里不算数,那些东西是我本来就打算给你的,就当嫁妆。”
陈愿想说什么,陈祁御直接打断道:“不许拒绝。”他笑了笑:“我没有给你幸福的资格,你也不能剥夺我祝福你的权利。”
陈愿抿唇,只能笨拙地说一声谢谢。
“好。”陈祁御单手从栏杆上跃下,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陈愿走到窗前,一推开就发现了他留下来的东西。
——窗台上厚厚一沓银票,还有几罐鹅梨帐中香,催眠的。
清甜的芳香能使人心情舒畅。
陈愿把东西抱在怀中,她想起从前那些年岁,不禁微微抬首,防止眼眶里滚烫的泪水往下掉。
陈祁御于她而言,又何尝不是她对绥王殿下,无疾而终的暗恋里总有这样或那样不可逾越的东西,而在这世界上,两个人之间,仅仅有喜欢是不够的。
陈愿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直到有一天,有个人翻山越岭朝她走来,她才明白拼了命的喜欢是会有奇迹的。
陈愿将东西放进包袱里,一并取下了系在颈间的铜钱吊坠。
翌日,空隐寺外飘着小雪,萧云砚和莫惊春头戴斗笠,牵马站在树下,等着陈愿过来。
她撑着伞立在山门前,已经同师父空隐道过别,也吃过道别饭,迟迟不动身是因为在等陈祁御。
已经等了两盏茶的时间。
陈愿望着古朴的青石台阶,眸子里的光亮一点一点黯淡下来,她垂下长睫,正欲转身时,那一袭墨灰色袈裟的僧人终于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