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先生,您可能没有留意,去年干旱得厉害,很多庄稼都旱死了。这个冬天又这样长,如果今年夏天的雨水还是不够的话,很多人都要饿肚子了。”
艾伦斯顿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听您的口音很亲切,您以前是——”
伊娃随格蕾丝来到宫廷后没少因为自己的农民口音受嘲讽,艾伦斯顿竟说得这样客气,让她都有些不好意思,回道:“我家以前是奥多尔先生家的佃农,但现在不是了。”
艾伦斯顿和格蕾丝互相看了一眼,显然他们都想起山庄前那些沉默的农民们,还有他们两个在屋里打的那一架。
艾伦斯顿轻咳了一声,问伊娃:“请原谅我这么问,但您的弟弟是如何进入修道院学校的呢?据我所知那里不招收平民的孩子。”
伊娃说,是一位常去救济所讲解圣经的神父发现卢卡那孩子在智力和性格方面有着令人惊叹的表现,就将他推荐进了学校。她说:“您说得很有道理,那学校不是为平民孩子开设的,所以我弟弟在那里总受欺负。”
艾伦斯顿一下子就明白格蕾丝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这样了,还坐四匹马拉的马车。
只是还是差了点儿意思。那个滑头的车夫一定是把格蕾丝当成了没见过世面的乡下暴发户,谁料乡下来的不假,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穷光蛋,根本讹诈不出什么钱。
“你知道你哪里不像侯爵家的小姐吗?”他小声问格蕾丝。
格蕾丝眼睛转了一圈,偏头打量起他的衣着。艾伦斯顿配合地侧过身,还伸直了腿,靠着椅背,胳膊也搭到椅背上,方便格蕾丝将自己看个够。
他穿着最简单的黑礼服,连帽子都没戴,只有绣花的白丝领巾还算精美,格蕾丝很是纳闷,为什么那个车夫一见他就害怕了呢?
他相信对方在这方面确实比自己更在行了,虚心向他请教。
艾伦斯顿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对车夫喊了一声:“前面右转!”
车夫立刻就吆喝着让马转头。
格蕾丝不满地叫起来:“你要去哪儿?我还赶时间呢!”又喊车夫:“是我付的钱,你怎么听他的!”
马车已经在慢吞吞地转弯了。艾伦斯顿冲格蕾丝眨了一下眼睛,“不绕远,就在皇冠广场停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