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斯顿用力皱眉头,觉得格蕾丝是被骗了。他想劝格蕾丝,如果国王不再缠着她,那干脆就找机会搬出去。
这时,格蕾丝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往周围看了看,然后双手扶住他垂在身侧的手臂,让他往左边移了一步,说:“你站这儿,不要动。”说着还往前迈了半步,像是要钻进艾伦斯顿的怀里。
艾伦斯顿的身体僵硬而笔直,端着酒杯的手停在胸前偏右的位置,一动不动。
格蕾丝低头鼓捣着什么,头发扫到艾伦斯顿的下巴,非常痒,但他坚持着没有动,只是呼吸略微急促了一点,胸膛起伏得也略明显了一些。他很担心被格蕾丝发现这些变化。他发现格蕾丝的耳朵上戴了两只小小的绿宝石耳坠。
幸好格蕾丝只专注于手里的工作。他愕然地看着这女仆从裙摆里变出一只细长口的玻璃瓶,然后把他举在胸前的酒杯拿走,把里面的酒倒进那只瓶子里,再把酒杯塞回到他还举在胸前的手里。
给瓶子盖上塞子,再把瓶子变没。这次他看清楚了,就是塞进裙摆里,那里面肯定有一只巨大的兜。他还看到,原来这裙摆外面还有层折出褶皱的白纱。
格蕾丝抬起头,说:“好了。”十分的坦然,全然没有偷东西时该有的慌张。
艾伦斯顿重新拿回身体的主动权,又能动了。
他看看手里的空酒杯,不想让自己显得大惊小怪,但又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一声,酗酒不好。
可是格蕾丝没等他说话就与他道别:“我去别的厅看看,祝你玩得开心!”
艾伦斯顿目送格蕾丝离开,心想:“她既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问我毕业考试通过了没有。她从我这里抢走半杯酒,却连‘谢谢’都没说。”
格蕾丝的背影看起来依然像只笨鹅,艾伦斯顿看明白了,这慢吞吞的姿势不是在出于模仿,而是裙子里藏的那只大玻璃瓶太沉了。他继而又明白了,格蕾丝刚见到他时流露出的惊喜,并不是给他的。
“她只是看到我后想起了威廉,想知道威廉是不是也到首都了。”艾伦斯顿在心里想着。
有人从后面拍了下他的肩膀,他转过头,看到那几个贵族青年中的两个,都已经醉醺醺的。
一个说:“你刚才和那个格蕾丝玛格丽特在说什么?你们以前是熟人,是不是?”
另一个说:“快行行好告诉我们,这位女士下面的假发是什么颜色的?我们打了赌!到底是比她的头发深一些,还是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