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渃在养心殿里坐着,不允许任何人去寻他,独自一人坐在桌案旁,看着外边的艳阳渐渐褪去光芒,等着夕阳西斜。
满月冉冉升起,养心殿里掌起了灯。
衣尾由暗变明。
夜风从窗棂处吹了进来,吹得叶渃的烟霞色的宫装的衣袖飞扬。裙裾飞扬,她瓷白的玉脸有些苍白。
门外这时候传来一阵脚步声。
接着,便见到谢雪斐带着一众大臣鱼贯而入。
并无人通报,因此一进到养心殿便看到叶渃坐在殿里。谢雪斐微微蹙眉,而后快步走了,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叶渃清淡的眼眸,对上谢雪斐的眼。
这一瞬间,只觉得他面上的柔情,充满陌生。
她扫了一眼他身后穿着紫袍的一众大臣,叶渃扯唇笑了下,笑不达眼底。
谢雪斐似乎察觉些许不妥,摒退前来议事的大臣后,含笑走进来,问道:“怎么了?”
叶渃美眸轻抬,手丢起手中的纸页,便掷了过去,声音带着质问:“容洛,我何曾,对不起你?”
她因为生气,脸蛋也变得绯红,胸脯也剧烈地起伏着,带着喘息。
“怎么了?”谢雪斐眼皮跳了下,笑容虽然淡了些,但语气仍然温和。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叶渃口中说的到底是不是他。更多的是,琢磨她如何知道的这一切。
以及,该如何去安抚她的情绪。
“怎么了?”叶渃怒极反笑:“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谢雪斐面色不变,把地上的信封捡起来,身上玄衣缓缓,往她那边走去走,手碰上叶渃的头,便一如既往地柔声道:“你听我解释。”
叶渃却冷淡着神色,偏开头:“你有什么好解的。”
“解释你心里有着别人,解释你利用我?还有什么?”叶渃笑着问道。
步摇轻晃时,脸上的笑容明明绚丽夺目,可盈绿看起来,心中却一抽一抽的疼。
公主的笑容,分明是悲伤的,哀戚的。可偏偏,却强撑着。
“不是你说的这样。”谢雪斐温和解释,浓密长睫垂下时,遮住了眼底的深色。
他的态度仍是温和。
若是之前,叶渃恐怕觉得他是温柔,可如今,一切如醍醐灌顶,他温柔的态度,让她只觉得,更多的是漠然。
因为不喜欢,所以温柔都是可以假装的。
因为不喜欢,所以她是可以利用的。
叶渃也想骗自己,骗自己,谢雪斐住在顾家多年,跟女主有着兄妹之情,如今女主被男主关着,他想要救女主。理所应当。
可是她骗不了自己啊!
此刻见他还要狡辩,她声音也拔高了许多,问道:“那你说,事实是什么样的?容洛你告诉我!”
见叶渃态度激烈,盈绿连忙上前扶着叶渃,安抚道:“公主,您别激动。”
谢雪斐这才恍然这里竟然还有人在。
连忙蹙眉对盈绿道:“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