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又缺把那双杀人无数的双手,拢在长袖中如同看戏般, 看着一旁的新月城城主站在原地挣扎。
挣扎是否要真的扣响, 这座道门祖庭青铜大门上的铜环, 踏入间接害死他母亲的仇敌地盘。
元又缺甚至没有多加催促, 反而是在慢慢欣赏。欣赏着被西洲人一贯称颂智勇双全又算无遗策的殷神扬,这难得的挣扎时刻。
到头来,还是佛奴帮他们把山门打开了。
佛奴说, 麟台公已经知道他们在山门外, 如果殷神扬对当年之事还有所介怀,可以去找麟台公。
殷神扬像是没听见一般,只顾走路。
反而是元又缺, 笑着暗讽佛奴:“法师大人何时,竟成了专供金阙府传话开门的闲人了。”
佛奴神色未变, 仅说了六个字:“是带姑娘病了。”
元又缺就笑不出来了, 在那张凌厉且有断眉的脸上, 魔修恶劣的笑容霎时一僵,很有些难看。
殷神扬的脚步亦是一顿,回头看向佛奴,那目光似在追问佛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佛奴道了一声佛号:“她夜里起了热病, 服了药后仍是精神不济,反复发烧。和上次一样。”
“什么叫和上次一样?”殷神扬猛地拿出他做城主的架势出来, 质问佛奴仿佛是在问责他的属下。
他对白衣僧的态度,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失态过。甚至在质疑完后, 殷神扬也不曾感到失礼。
佛奴并未计较这些琐事,反而尽量言简意赅的同殷神扬道明,上次带浅枝生病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