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日一夹马肚子,高大的白马又重新行走在长街上。
“我的画像就值五千金,你转手卖了出去?”
长街的两侧全是搭建的看台,上面坐满了人。陈春日全然视若无睹,吹着夜风,竟起了闲谈的心思。
刚坐稳的带浅枝,也被夜风吹忘了方才的别扭,吹捧道:“小师叔,您的画像自然至精至贵,不可能只值五千金。是西洲人不识货……”
她仍觉得不够,附加补充:“那五千金,弟子换来也是想孝敬您的。”
陈春日坐在前面背对着她,带浅枝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能把好处全让给小师叔。
可惜陈春日不爱钱。修太上忘情的道士们,不看重身外之物。
许多年以后的某一个午后,陈春日添了几笔,将带浅枝也画到了画卷上。自此东洲神仙图的意境就变了,得改个说法,神仙不是踏云飞升,而是悄悄飞到云层上面,去遥望瑶台上的佳人。
陈春日一手轻带缰绳,另一只手取下因缘花,微微侧身插到了带浅枝的头上。
他随手一弄没插稳,那因缘花的花蕊丝便从花芯中垂落下来,反倒像步摇上的流苏。
叮,小师叔到账一百金。
带浅枝没敢动,乖乖由他侍弄。只不过游街还在继续,那么多双眼睛瞧着,怪不好意思的,她斗胆开口:“小师叔……”
这是做什么。
陈春日忽觉心累,便只看着前方的清风明月道:“我戴着心烦,转给你了。怎么,你还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