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想到那个令自家主子情路坎坷的人,邹诚脸色有些灰暗:“属下不知,不如等您养好伤,去问问公主?”

闻人决察觉他神色有异,却想不通原因,是以没再问,只点了点头,拿起箱子中的画像翻看起来。

邹诚松了一口气,心道可算是蒙混过去了,若是少帅巴巴地去回礼,怕是又要被长公主伤了心。长公主什么都好,只是心里装着别人……

表姑娘被大都督当做刺客刺伤,这事在府里一经传开,下人们看待这位表姑娘便有些微妙了。根据邹副将所说,当时大都督正熟睡,表姑娘进了寝房,还差点将热汤洒在了大都督身上,大都督睡梦中依旧警醒,这才不小心用刀刺伤了表姑娘。

本来都是一家人,不该如此计较,谁知这表姑娘回去之后隐瞒实情,太夫人身边的嬷嬷又传错了话,导致太夫人把这事归咎到长公主头上,让府中下人议论了长公主大半日。公主宽容,未曾怪责府中下人,他们自然感念,相比之下,这钟家表姑娘就有些不像话了,哪有未嫁姑娘趁人睡着就进人家寝房的,虽说是表兄妹,也该知道避嫌才是,事后又支支吾吾的,害得谣言传开,他们这些下人险些受罚。

公主嫁进都督府之后,他们担心这位主母规矩严苛,说不定犯点小错也会被从重责罚。因此常常想着若是大都督娶的是钟家表姑娘就好了,表姑娘和善温柔,待他们这些下人也好,而公主是天家贵女,身份尊贵,定然不好伺候……

如今一看,他们才知道自己错了,像表姑娘这般小家子气的,确实配不上他们大都督。公主出身高贵,虽是冷漠了些,可脾气宽和,显然比表姑娘更适合做都督府的主母。

这些话下人不敢说出口,可当钟月荷伤好之后在府中走动的时候,却明显感觉身边变得冷清了。那些曾经讨好恭维她的人,不知从何时开始,纷纷不见了。不仅如此,他们还会偷偷用异样的眼神打量她,尤其在她靠近敛风院的时候,那些人面对她时没什么反应,背地里却会朝她撇嘴。

他们在瞧不起她。

钟月荷意识到这一点,根本不能接受,这些低贱的下人,凭什么?那些带着臆测的目光无处不在,她几乎是跑着回了自己的住处,连着几日,除了给闻人太夫人请安,没有踏出房门一步。

闻人太夫人上回虽然恼了钟月荷,可这姑娘毕竟是她带大的,闻人决自幼跟着闻人烈上战场,家里便只有钟月荷陪着她,跟亲生的女儿也没什么分别。

这些日子钟月荷面对着她的冷脸,依旧伺候的尽心,慢慢的,她心里也就没那么生气了,反而怨怪公主多事。她问起此事,公主解释两句也就算了,偏要闹得满人皆知,甚至还哄得她的儿子为此出头,要知道,从前闻人决可是从来不管这些杂事的。

闻人太夫人每次去看闻人决时,他都记不得自己这个娘,而且只要说沈宜安一句不好,便立刻冷下脸,无声地下逐客令,她心里堵着气,这几日也很少往敛风院去了。

“她到底给我儿下什么迷魂汤了?”闻人太夫人自言自语。

冯嬷嬷出去换茶,回来便听见太夫人的话,接口道:“太夫人,大都督回来半个月了,眼见伤都好利索了,怎的记忆半点不见恢复呢?”

闻人太夫人接过茶吹了一下,心不在焉地说:“我哪知道?裴老闻名京都,薛太医是他的高徒,治了半个月,愣是没有半点效果。”

冯嬷嬷犹豫再三,终于说出口:“会不会……薛太医是宫里太后娘娘派来的,裴老先生也是纪王带来的,这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