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之事若不是陈明楷突然出现从中横插一杠,估计早就成了。事情既成,皇帝便同她站在一边,即便是为了维护太子,也会将此事硬生生遮掩过去。
可如今……所有的事都完全出乎意料,就连平日忠心耿耿的章征也背叛了她,而且还将六皇子燕松和她母家韩国公府牵扯进来。
淑妃大惊之下,脑中一片混乱。
她爬过去死死抱着皇帝的双腿,不断地哭泣哀求,称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主意,所有罪责她一人承担,无关六皇子和韩国公府。
永初帝本来没想着严惩淑妃,毕竟除了皇后,后宫妃嫔中唯有淑妃出身京城豪门世族,母家势力强大不说,更且服侍他长达十年之久,育有六皇子。
因此在太子和陈明楷进殿之前,永初帝心中所想,只是如何安抚宋仝,将此事化小化了,不至于叫宫廷丑闻传出去,惹得天下百姓人人议论。
可如今听了章征的“供词”,永初帝早已怒不可遏,差点被这蠢妇人气得吐血。
淑妃坏了他的“长远大计”不说,竟还敢陷害太子,联合韩国公府谋划多嫡,更罪无可恕的是,她居然敢在乾元殿设下耳目,监听他一举一动……
永初帝背过身再不看淑妃一眼,命人将她拖出去,连夜处死。
经太子提醒,为防韩国公府得知消息有异动,永初帝再次下旨命陈明楷以朋比结党、上下勾结之罪带兵查抄韩国公府,将韩国公父子三人打入天牢,严加审问。
其余人纷纷退下之后,偌大的惊鸿殿再次只剩下皇帝、杨泉和宋仝夫妇这最初的四个人。
宋仝抱起甄晚凝,脚步沉重地走到皇帝面前,微微曲身道:“多谢陛下为臣妻和李侯夫人主持公道,臣万死不辞。”
永初帝望着面色阴郁的宋仝,心情很是复杂,随和道:“今日之事让尊夫人受惊,朕会派太医去府上医治,你们先回吧。”
宋仝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抱着甄晚凝大步走出大殿。
回到乾元殿已是深夜,永初帝满腔怒火,却不知如何发泄。杨泉最擅察言观色,见永初帝心情郁闷,便立即跪在地上,伸手自己扇自己耳掴子。
一连打了十几下,他故意抬起红肿的脸,含混着声音道:“老奴管治宫人不力,致使乾元殿出现细作,老奴有罪,百死难赎,全凭陛下处置。”
永初帝深深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让他起身。
“淑妃蠢笨无知,连朕都敢设计。今晚若不是朕留了心眼,发觉此事不对劲,差点就叫宋仝当场逮住。你看到宋仝进殿时的眼神没,朕若还在他夫人旁边,保管叫他给一刀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