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蓝衍忽然道:“夫人,其实老先生一直忙着授课,今儿是我自己做主,喊赵嬷嬷一起来接您和小姐回府的。虽说不是老先生的意思,但我想老先生若是知道夫人和小姐已经回府,一定会开心。”
郑夫人顿时怔在那里,蓝璎和纤云也是一惊。
蓝璎道:“若非爹爹的意思,衍叔你又怎么敢?”
蓝衍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赵嬷嬷在一旁又气又急,指着他骂道:“你这个呆子,你会不会说话?你这、你这……蠢死了你!”
郑夫人讪笑道:“这样才对,他蓝溥才不是那等心软之人。你们走吧,回去告诉蓝老先生,就说从今日起,我们各人顾好各人的身子,病了也好,死了也罢,都自求多福!”
她这话说得极其尖酸厉害,赵嬷嬷和蓝衍都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半时不敢相信。
纤云知她是真得寒心生气,立即抄起屋角的大扫帚,毫不客气赶着赵嬷嬷和蓝衍逃出院子。
“慢着!”郑夫人忽然又大喊一声。
纤云茫茫然停下手里的动作,被赶的赵嬷嬷和蓝衍立时一喜。
郑夫人道:“你们俩就在外面等着,让马车先送我们三个去一趟县衙。”
赵嬷嬷傻眼道:“这……”
蓝衍张着嘴,也说不出多的话:“这……”
纤云笑道:“就是,这样才对嘛,省得我们甩腿走,多累啊!”
蓝璎也不觉笑了起来,快速去到楼上房间,将那封证言收在身上。
三人坐上蓝溥专用的紫黑色檀木马车,心情大好,说说笑笑间就到了县衙。
马车到县衙门口,就有衙役飞奔去后堂禀告县令。
县令褚濂才听到禀报,说是青山书院蓝溥老先生的马车停在县衙门口,后面紧接着就听到县府大堂传来的鸣鼓声。
褚濂放下手中的书卷,换上官服,领着县丞、师爷等一干人升堂办差。
县府大堂外鸣鼓的人正是纤云,鼓声一响,县衙周围便聚集许多人来看热闹。
威武的升堂声响起,衙役便将纤云、郑夫人、蓝璎三人带入大堂。
三人徐徐跪在堂下,各自报上姓名后,蓝璎便呈上那封证言。
褚濂慢慢审阅着那封证言,心中暗自思量。
他例行问道:“此封证言可有假?”
蓝璎肃声道:“字字属实,并无一句假。且奴家已将此证言誊抄一份送与姚知府,事关登州卫杨总兵,请大人慎思详查。”
褚濂玩味着这句话里的意思,默默放下证言,认真望着堂前跪着的三个女人。
一个声名放浪,且与熙州次富梅城首富的袁家牵涉不清;
一个是蓝溥的正室夫人,另一个则是蓝溥亲生嫡女。
这段时日,蓝家的事闹得满城沸扬,褚濂身为一县之主自然不会不知晓。
他道:“你就是蓝璎?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