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建昌帝所生皇子中,健康成活者不过六人。
皇长子燕榄因其生母被贬为宫婢,永久打入冷宫而无缘皇位;皇四子燕桓犯谋逆罪已自尽;皇七子燕桐身有残疾,且生母安嫔出身歌伎,位份太低;皇十子年八岁,皇十一子年九岁,都太过年幼。
而皇五子燕桢由中宫皇后亲自抚养成人,生而早慧,稳重恭谦,十七岁封郡王,二十三岁封亲王,如今二十七册立为太子,似乎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九月初八,蓝璎带着自己亲手制的一坛菊花酿来到偏远的玉堂宫。
曾经的德妃——现在的德嫔得了口信,早早就站在廊下静静等着。
“姑姑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今儿怎地肯屈尊到我这又破又烂的玉堂宫来了?”
虽是多时未见,蓝璎听德嫔这话反而觉得亲切。
她笑道:“奴婢信守承诺,来给娘娘送菊花酿。不知娘娘可否愿意邀奴婢一同赏花饮酒。”
德嫔嗔笑道:“这酒还在你蓝姑姑手上捧着呢,我敢不愿意吗?”
蓝璎也跟着灿笑,忙把手里的菊花酿交给一旁的叠翠。
德嫔命人在海棠树下摆了一张小圆桌,亲自拉着蓝璎的手一同坐下。
一宫嫔一宫婢,一主一仆,两个同居深宫里的女子就对着院子里金灿灿的菊花举杯对饮起来。
放下所有的戒备,蓝璎感到无比的放松,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海棠树下,知己难逢。
蓝璎端着杯子,一杯又一杯,尽情地笑,尽情地喝,不怕喝醉,只怕喝不醉。
晚上回到小院,蓝璎醉眼朦胧,告诉御侍姑姑,称叠翠即将年满放出宫,自己已经答应德嫔,自愿调到玉堂宫接叠翠的班,任掌事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