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沉玉走进来时,只见昏黄的光晕笼罩着王座的位置。
他站在殿下,抬头望着高阶之上,他寻的人就坐在那里,坐在属于魔尊的王座上。
曾几何时,荆沉玉是在正殿之上一剑劈开琉璃瓦的人。
他是在天上俯视着魔尊,将对方性命玩弄于鼓掌之上的那个人。
但现在他自天上坠落,站在高阶下,对那可能会成为魔尊,以往该是他死对头的人,静静地凝视,无声地纵容。
昭昭坐在王座上单手撑头,她发髻因打斗有些凌乱,发间只别了一支桃花木簪,木簪的雕工极好,栩栩如生,仿佛她发间真的开了一朵木色桃花。
她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裙摆和袖口处是芙蓉的刺绣,荆沉玉的金丹化形是芙蓉,她身上的一切都与他有关,这样熨帖的认知让人如何放得开呢。
放不开啊。
他真的放不开。
“你要站在那里看到什么时候。”
昭昭说这话是随口一说,没指望有什么实质性回答,可荆沉玉回答了,还很直接。
“想永远这样看着你。”
他不冷不热,面容十分平静地说着情话。
或许这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情话,只是复述心中所想罢了,所以才一点都不局促、紧张。
昭昭慢慢直起上半身,居高临下道:“我要是做了魔尊,明日便去滥杀无辜,你会怎么做?”
她知道这个假设不成立,就和夜月眠的挑拨离间一样很不合理,但她突然想到,也就问了,很想知道这个答案是什么。
“我们已经彻底分割关系,你现在杀了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所以若我真做了那样的事,你会怎么办?我很好奇,你能为我解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