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惊寒提步踏入室内,顿时被屋里的暖气袭击得胸口一闷,他缓了缓,又径直往里走去。只见林清悦站在窗前一动不动,手里还握着一把剪刀,正对着手边的盆栽有一下没一下的修着枝叶。
盆栽被他剪得快秃了,丑得十分别致。
蒲惊寒抿起唇,拿起一旁架子上的披风走过去,边提醒着:“窗外寒。”边将披风搭在林清悦的肩上。
有一瞬间,他敏锐的感觉到掌下的身体轻微颤了颤,但又好似错觉。
林清悦看着窗外没理蒲惊寒。
他还在生气。
这满屋子的暖气本是为了折腾蒲惊寒的,他更是嫌热才站到窗前透气,结果蒲惊寒一来就给他加了件披风。热气根本散不出去,反而蒲惊寒因为体内的寒毒,在这热气里比他待的更舒适。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他忏悔。
林清悦挑起眉,不悦的将剪子插在盆栽土里,问:“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身后人果然因为这句话沉下了脸。
气压低的骇人,但林清悦并不害怕,反而悠哉的将盆栽换了个面。
这几天他已经发现了,蒲惊寒不会对他怎么样,相比较以前他为帝的时候,现在的蒲惊寒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平易近人。
寒风灌进屋,吹散他身上的燥热,就在他想接下来蒲惊寒要换什么话题的时候。
蒲惊寒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气,问道:“还有三天就是你的生日,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果然又是这样。
林清悦实在想不明白,蒲惊寒明明恨不得弄死他,又为何要将他留在宫里,如果早知道那天他的关心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后果,他还不如眼睁睁看着蒲惊寒死掉算了。
叹了口气,他转身面对着蒲惊寒,一字一顿道:“什么都会给我?”
蒲惊寒没出声。
林清悦当他默认,道:“那就放我出去。”
四目相对,蒲惊寒感觉心底像被人挖走一块,疼得他眯起眼。睨着林清悦,他满眼阴鸷,忍着内心的怒火道:“只有这个不行。”
林清悦翻了个白眼,开始把人往外面推:“陛下您还是回去吧,我没什么想要的,也没什么想与您说的,更不想看见您。”
大门“砰”的一声,将蒲惊寒挡在了门外。
等蒲惊寒真的离开后,林清悦一改颓废,直接掀开了床板,钻了进去。
床板底下的隧道还是原主在时挖的,林清悦因为用不上也一直没进去过,这就导致了他只知道有,却找不到出去的路,也是这几天他都还在宫里没逃出去的原因。
他翻出自己手绘的地图,看着这几天被他走遍了的岔路口,终于剩最后两条了。
林清悦一边祈祷着自己的运气不要那么差,二选一也不中,一边祈祷着宫里不会有人来。
不过后面这个他还是比较放心的,毕竟据他观察,这几天蒲惊寒每日也就来这么一趟,今天来过了,那就必然不会再来了。
他七扭八拐的沿着隧道走,终于在尽头发现一个出口,头钻出去,好家伙,是地牢。
林清悦:“……”
他刚要撤回,又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他皇兄赵元启的。
赵元启显然恨极了蒲惊寒,就连现在成了阶下囚,也不忘时刻讽刺对方寻找快感,他冷笑着道:“你喜欢他,可他不喜欢你,你就算做了皇帝又如何?很不爽吧?你杀项诚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林清悦顿时停住了脚:谁喜欢谁?
他没得到答案。
蒲惊寒垂眸将手里最后一份药配上,交给一旁的狱卒后说:“项诚是你的人,死有余辜,朕不需要去想。”
赵元启不满意他的反应,抓狂道:“他也是个废物!让他把我那废物弟弟带过来,他竟然还被你杀在半路上!废物!都是废物!”
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反倒让林清悦的心跳蓦地一沉,他此前从未怀疑过项诚,原来他救自己竟然是因为皇兄的吩咐吗?
地牢里,蒲惊寒若有所感般侧了侧脸,随即沉声吩咐道:“把东西给他用上。”
狱卒:“是,陛下。”
下一秒,里面便传来了赵元启的尖叫。
“啊!”赵元启痛得撕心裂肺,缓过气来依旧不忘挖苦蒲惊寒:“永远都不会有人爱你!你这个怪物!”
蒲惊寒:“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