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惊寒的指尖动了动,说:“我不吃甜的,你拿去吧。”
淡淡的桂花香在他鼻尖萦绕,记忆绕上心头,哪怕已过去无数个年月,他却仍觉得胃疼。
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人能从他脸上看出来他的痛苦了。
林清悦撇撇嘴,他是见过蒲惊寒吃甜食的,但现在两人也不熟,他还是个哑巴,倒是不能顺手拆穿他愉悦一下自己,顺便治他个欺君之罪。
啧,大好的公报私仇的机会,浪费了。
没有多言,他将桂花糕包好收起来,再去扶蒲惊寒,“啊啊。”跟我来。
蒲惊寒几乎是下意识地避开林清悦伸过来的手,说:“我自己来。”
林清悦挑眉:您上次逃命的时候,可没这么矫情。
得,不让扶就算了,谁稀罕伺候你似得。
他干脆站在一旁看,看蒲惊寒自己摸索着下了床,然后因为脚尖没踩到鞋子而皱起了那对好看的眉。
那过于薄情的唇立刻抿成一条线,微垂的眼睑下,琥珀色的瞳孔露出些许烦恼。
林清悦心口一跳,视线立刻瞥向地面不去看他。
丞相的美貌在对付他这方面,向来无往不胜,太犯规了!
可恶!
但他刚低下头,便听蒲惊寒说:“能帮我找一下鞋吗?”
“……”
您可真是能屈能伸,不愧是您。
蒲惊寒的鞋子倒也不远,只是比原来的位置稍微往里一点,林清悦觉得这大概是他取桂花糕的时候不小心踢进去的。
他不甘不愿的将鞋子放到蒲惊寒脚下,然后抬手拍拍蒲惊寒的膝盖,示意他放好了。
蒲惊寒穿上鞋,顺利的到餐桌坐下。
林清悦将米饭盛好了递给他,问:“啊?”要我给你夹菜吗?
这次蒲惊寒没有拒绝。
林清悦摇摇头,脸埋在碗里,很难想明白蒲惊寒是如何准确识别他每个“啊”的含义的,就这样也能有问有答,对上话,天赋异禀?
想着想着,他走了神,视线又跑到蒲惊寒身上。
这人吃饭的样子可比他优雅多了,慢条斯理,有条不紊,就算暂时瞎着,那也是国士无双的瞎子,哪像他,离开了皇宫整个一山野村夫。
林清悦停了筷子,有点嫉妒起来。
蒲惊寒嫣红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咽下口中的饭菜,忽然扭过脸,问:“怎么了?”
像被老师捉到开小差,林清悦猛地慌了一下,连扒几口饭,摇摇头,含糊道:“啊。”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好得很!
蒲惊寒不疑有他,点点头:“那就行。”
吃完饭后,他说:“我们该走了。”
林清悦正收拾碗筷的动作一顿,下意识道:“啊?”为什么?
蒲惊寒整理着两边的袖口,说:“袭击我的人,最迟今晚就会找过来,此地不宜久留。”
林清悦眯眯眼,打量他。
这人真的是,既关心着天下事,也未曾忘记过百姓,只有他吧,唯独只针对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