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酒吧。
环境喧闹,歌声喧嚣,嘈杂的声音如雷声鼎沸,那东东捧着手机哈哈大笑,指着聊天记录给他们看:“穆清余,卧槽穆清余,他在群里夸自己高大又威猛,他心里就没有什么数。”
陆归晚面前堆满东倒西歪的酒瓶,他慢慢摇晃着手里的酒杯,懒散地看了一眼。
他有点儿醉了,又没醉,意识比身体中用点,身体烂醉如泥,但依旧还记得穆清余这个名字,三个字在他的面前不断被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在他的脑海盘根错节。
辛清流?他依稀听到这个名字,心想,穆清余明明就是他的,自始至终都是他的。
他的,穆清余,是他的他的他的他的。
抢他的东西,他会非常生气。
陆归晚在嫉妒中抓起手机,循着本能拨下穆清余的号码,那头睡得有点迷糊了,过好久才接起。穆清余的起床气还没来得及释放,先听见了那头低低的喘息。
深更半夜里,暧昧沿着电话线爬进穆清余的耳朵里,他听到陆归晚一声接着一声地喊他名字:“我喝醉了,你过来接我好不好,你不来我就找别人,好多人都盯着我。”
“我不是没人要的。”陆归晚用生疏的威胁口吻说。
清早第一缕阳光落在人的睫毛上。
“我再确定一遍。”陆归晚睡在卧室床上,重复,“他昨天真的没有过来找我?”
宿醉让他看起来精神恹恹,但震怒又给他的眉眼添了点鲜活,陆归晚用不敢置信的口吻说话:“真的,没有?”
那东东苦恼地说:“因为穆清余给我打电话了,听说我们在一起,他就放心地没过来。”
陆归晚拉高被子,闹脾气地躺下,顾自郁闷去了。
“哎。”那东东叹气,拉拉谢黎,“你说这怎么办啊,这这这?”
他们关上门出去站在走廊上的时候,谢黎跟他比喻:“我觉得小晚像清道夫。”
“嗯?”
“一种入侵物种,他会咬死穆清余那个鱼塘里的所有鱼,只留下自己。”
那东东想了会,说:“我觉得吧,穆清余这次踢到铁板上了,我看他到时候怎么收场。”
一连几天过去,陆归晚迟迟没有来上学,老师说他身体不适请假几天,穆清余转而去问谢黎和那东东,都对此避之不谈。
他开始担心陆归晚的身体情况,比如是不是那晚在酒吧跟人好上了,结果过度导致肾亏?毕竟本来喝醉酒就容易出事,尤其是陆归晚这样血气方刚的alpha。
所以,靠,敢情他在这儿担心半天,陆归晚却在床上飘飘欲仙?
穆清余的额头“咚”地砸在了桌面上,懊恼地闭眼,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要是陆归晚真开荤了,他应该得为自己的好兄弟高兴,可他莫名其妙乐不起来,甚至连笑都觉得敷衍。
呵呵,他想,呵呵。
就这么埋怨地挨过了三天,穆清余诧异察觉到身体的变化,这种改变很难与人言说,难以启齿,在网上问了医生,是信息素相融的缘故,他开始变得想念陆归晚的信息素。
这种思念如同游鱼离不开水源,穆清余又渴又疲累,恍惚中觉得再见不到陆归晚,他就永远走不出干涸的沙漠,快要脱水而亡。
可是,他是A,A啊,混蛋,王八蛋,他为什么在疯狂肖想陆归晚的信息素,想象青竹味是张网,铺天盖地地把他包围,即使0%的排斥反应会让他无比难受。
但是,但是忍不住啊。
于是在和陆归晚分开的第四天,穆清余铤而走险干出了一件大胆的事——他拿走了陆归晚放在桌上的备用衣服,占为己有。
备用衣服陆归晚几乎没有穿过,上面染着的青竹味很淡,像捧随时都会消散的烟,若有若无地勾着人的鼻尖,引诱为之犯罪。
穆清余拿到手,头埋衣服里深嗅一口,青竹味在此时对他来说是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清风拂面,阳光驱散阴霾,青草的清香让他头重脚轻迷糊了起来,他抬起头傻笑。
他决定这件衣服就归他了,直到陆归晚回来,偷偷再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