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的,完了,要迟到了。”我匆忙起身,晨读五点四十,平时至多赖到五点一刻。
“那你不早点叫我。”我愤愤的说到。
“我都叫了你N次了。”
因路爸路妈今天要回去,所以路非也早早的一同起身,而我要上课,所以没有办法一同送行,所以只有让路非替我代话,谁知被这家伙说我是呆子。碍于时间紧迫,匆匆告别之后前往学校。
“房书玮,李灏来找过你了。”屁股刚沾上座位,陈倩就跟我耳语说。
“他来找我?干么啊?”我疑虑的望着她。
“没说什么,说让你去找他。”她打着哈欠说到。
一早的操练也没有碰到李灏,真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才刚刚接触了一下,找我能有什么事情啊?翻来复去的也想不出原因来,所以第一节 晨读下课就拔腿跑向他们教室。当我把头探向他们教室,这家伙竟然也看到了我,径直走了出来。
“房书玮,我刚去找过你,你还没来。”李灏淡淡的说到,仿佛置身于无人之地,声音轻的几乎听不清楚。
“哦,我知道,什么事啊?”我直奔主题。
“昨天老师发的试卷,让我收的,你不知道吗?其他同学一早都交来了。”还是那轻轻的声音,但字正腔圆,这次我是听清楚了。
“啊?我给落家里了。”我一拍脑门,一早起的太匆忙,竟然把试卷忘在桌子上了。
“那你放学后拿给我吧,我晚一点交过去就是了。”淡淡的声音,淡淡的收尾,然后就淡淡的转身,离去。
今天的李灏给我一种很不同的感觉,这和他平时比较严谨的学习态度有些小偏差。可能是他讲话的方式略有不同吧,但说起李灏,除了学习之外,有关于他的一些流言在学生中也被传播。每每有同学说起的时候,都不由的竖起大拇指。他像征的是一种精神,他所面临的不光是紧张的学业,还有来自家庭的压力。有几次老班也提到过他的事情,也算是从侧面的给我们上了一堂课。小小的年纪却要承受那么多的不平,换做是那些娇生惯养的肥虫,可能早已颓废沉沦一蹶不振了吧。唉,环境造人啊。
回到家拿了试卷,吃完饭就匆匆赶回学校,再见到他的时候,我报以淡淡的一笑。冲他点点头,他也稍有会意。
“房书玮,你等一下。”刚要离去被他叫住。
“啊?怎么了?”我不明就理的问到,只看到他头也没抬,望着我的试卷。
“你看,这一题。”我顺着他的方向,那是一道数学题。我仔细盯了许久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抬起头疑惑的望着他。
李灏确实有着过人之后,小小的一道数学题,被他略过这后竟能发现我的不对之处,原本简单的题目被我复杂的解了一遍,而这其中的过程竟然能被他一眼看穿,当他娓娓说明之后,由衷的佩服和震惊接踵而来,真看不出这外在给人呆呆感觉的李灏,论起学习竟然有他自已独到的见解。看来,我是太轻视学习的方式了。
第75节
日期:2009-06-10 21:40:38
《七十七》
这次的补休课确实让我受益非浅,光是坐在这位全年级第一大才子身边,就足已熏陶我不扎实的学习方法。老师在台上侃侃而谈灌输你新的知识,但每个人的理解度是不一样的,像我的方法还是传统的死记硬背,跟着定义走。而李灏则不然,他有他自已的理解方式,他会切合实际从命题上找突破,然后着重的去思考,去解答。而我只能依附老师课本的理解,生搬硬套,总的来说,我的方法不够活络。而李灏时不时的以题论题,也让我看到了自已的不足。一切有了原因之后就会变的容易解决,像我的学习也是这般。
路非最近是忙的昏天暗地,因为这家伙最近准备申请了入党,每天的邓小平理论,毛泽东思想,光是他捧着那厚厚的书本和密密麻麻的小字,我头皮都快炸开了。更不要说让我看了,每次的谈话这家伙时不时的蹦出一两句旗帜性的口号,看他那认真坚决的表情,我只能苦笑。不过要是论起认真啊,他那劲头可真是十足,听大姐说他最近的表现十分良好,且从一入伍下到连队之后,没有任何的不良记录,而且体能训练也十分满意。我悄悄的问大姐,他入党的可能性有多大,大姐笑而不答,说这是国家机密。我甩她一个白眼说:这是免费的。
时间在我们身边,一分一秒的跑开,一晃的光景,近半年过去了。路非申请了入党得到了批准,他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当他阳光般站在我面前,秀出那可爱的证件时,那一刻,阳光般的笑脸多了些许自信。像是对生活般的自信。站在南京街头,忘情的拉着我的手,说什么也要跟我喝几杯。我被他的高兴感染着,而另一方的我,也有了骄人的成绩。因为李灏的关系,我努力的结果让我得到了肯定,从成绩,家人,老师。甚至于李灏的肯定,我很庆幸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可路非则不这样认为。他说这一切是通过他自已的努力换回来的,我仔细想了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近半年的时间里,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夯哥如约大婚。我陪同父母一起回到了老家。望着那一张张带着几分熟悉的陌生脸孔,那些被岁月改变了的脸孔。迟迟说不出话来,一起穿着开档裤奔跑在野地里的伙伴,一起下河捉鱼的伙伴。而今的他们,拖家带口,怀里抱的,手里领着的。还有他们背后陌生的女人。。。当他们怯生生的叫我的小名,我才恍然,原来他们和我一样,也记得儿时的快乐。结婚前的一晚,我跟夯哥躺在他结婚用的大床上,没了言语,儿时的伙伴一个个的散去,农村静谧的夜晚里,我却迟迟静不下来。我翻个身问夯哥:你爱她吗?夯哥答:什么爱不爱的,你以为俺是城里人?咱农村人不就是娶妻生小孩吗?我想再问问他其他问题,却被这一番话噎的发不出声音。夯哥大婚之后,在爷家待了几天便匆匆赶回南京,因为我不想面对这对看似恩爱,却不知爱是何物的夫妻。临走时,我握着夯哥的手,迟迟说不出话来,以前只会保护我一个人的夯哥,而今要去支撑一个家,去保护一个女人了,小小的年纪承担的重量让我喘不过气来。看似坚强的却要过早的承担太多太多,那一次,我坐在火车上哭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我也不知道我为谁哭,那一刻,我悲伤,那一刻我止不住眼泪。。。原来生活赋予我们的其实也有我们不想要的。。。。
从老家回来之后,脑海里时常会浮现出夯哥临别的眼神,透着爱怜的眼神,我熟悉的夯哥,我熟悉的眼神,像小时候我被欺负时他望着我的时候。可他的背后却站着一个因世俗而走在一起的女人,如此草率。
问路非关于婚姻的问题,他给了我一句名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被这句话缠住了,死死的缠住了,没有动弹的力气。
暑假我们只有20天的假期,当别的同学还在家里吹着空调,玩着游戏机,喝着冰镇的可乐时。我们坐在闷热的教室吹着热风,汗如雨下的记着笔记听课。马上要升入高三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即将来临,年纪组的头头脑脑很是重视我们这一届的成果,所以拼了命的在我们身上压榨出他们的梦想,而我们只能听天由命的任由他们作祟,不能反抗。
“走,去门口买雪糕吃吧,我快死一会都。”下课时分,我拉住李灏。
“不用了吧,忍一忍吧,一会就放学了。”他面露难色,我知道那是因为他的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