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家的路上施贺杨就在心烦,回了家还是心烦。

他进屋的时候,一切跟往常一样,他妈呼朋唤友来打麻将,他一回来就被指使着给他妈倒水拿烟。

“好嘞!”虽然情绪低落,但施贺杨还是跟他妈展示了一幅“母慈子孝图”。

给他妈倒水,为他妈点烟。

他妈扫了他一眼:“怎么了?心情不好?”

知子莫若母。

“晚上再跟你说。”施贺杨跟这个叔叔那个阿姨打了招呼,假装自己要写作业,回屋了。

他卧室在二楼,懒洋洋地蹭着墙晃荡上去,耷拉着脑袋进了屋。

关上门之后,楼下的麻将声还很清晰,他朝着自己脑门儿拍了一巴掌,哀叹了一声:“胡了!”

胡什么了胡?

他翻个身,欲哭无泪,觉得自己是炸胡。

晚上,他妈那些牌友走了,过来关心自己的儿子。

“说吧,怎么了?”施贺杨他妈一边打豆浆一边说,“明天老师又让我过去?”

老师找家长这事儿都成家常便饭了,就跟他家喝豆浆的频率一样高。

“没。”施贺杨坐在一边,“今天晚上能不能不喝豆浆?”

“不能,没买菜。”

施贺杨叹气:“你这是虐待少年儿童。”

“你十七了,少年儿童个头。”他妈把豆浆递给他,“说事儿。”

施贺杨喝了一口:“给我加点糖。”

他妈没理他,他只好自己站起来去加糖。

施贺杨说:“我有个青春期困扰。”

“嗯,说说看。”他妈抽着烟看他,“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困扰。”

“今天放学之后我跟李三他们去看片儿了。”施贺杨说,“就是日本的那种。”

他妈笑了:“真出息了。”

“然后我发现我可能阳痿。”

施贺杨他妈被自己的烟给呛着了。

“您别这样,别吓着我。”施贺杨过来拍他妈背,“冷静一点,想想怎么办。”

他妈探究地打量他,问:“这事儿……何以见得?”

“我硬不起来。”施贺杨说,“非但不觉得有性冲动,还觉得有点儿恶心。”

他妈抽了口烟,站起来摆摆手:“我琢磨琢磨,你……你先别太往心里去。”

施贺杨坐在那儿一边喝豆浆一边嘀咕:“能不往心里么,这可是大事儿。”

他妈一脸愁绪地走了,剩下施贺杨自己坐在那忧愁地喝着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