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sotto?”
“劳驾翻译一下。”
“意式烩饭。”他跟我解释:“比西班牙烩饭黏稠一些,你可以当它是粥。”
我翻身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纪容辅,你在意大利留学回来的吗?”
“不是,我在英国,中学在Eton,大学在Oxon。”他认真回答我。
“好玩吗?”
他笑起来。
“不好玩。东西还很难吃。”他伸手摸我头发,像摸一只驯服的猫:“我七岁去Eton读预校,寄宿,一年回一次家,学校里只有两个中国人,还有一个是夏淮安,你认识叶宁,应该也认识他。Eton现在不如以前了,阶层僵化,固守传统,像个被遗忘的小世界,常常有游客进来拍照,像参观博物馆。”
这样看来,天之骄子童年也颇惨。
“你父母为什么把你送那么远?”
他的手指插进我发根里,慢慢往下移,渐渐移到颈椎,捏弄着我的后颈,像在逗一只猫,他的手指修长却有力,我被捏得筋酥骨软,简直要瘫在座位上,但这感觉有点危险,像七寸被捏在别人手里纪容辅睫毛垂下来,唇角带着一点笑意。
“现代经济体系和政治体系都是基于西方的理论,迟早要学,晚去不如早去。”他语气仍然慵懒:“何况我叫纪容辅。”
我脑中瞬间明白过来。
其实听到纪容泽名字时我就隐隐有感觉,这两兄弟名字的意味有点明显,而且看纪容泽心态不像从小残疾,搞不好真的跟我的猜想差不多。
他七八岁就被送出国,纪家最开始没准备让他做继承人?也是,书上很多这之类的故事,大都是父辈态度犹豫引起的兄弟争斗,纪家从起名字就表明态度,不可谓不英明。只是世事难料,现在发展到这地步,两人心里应该都会有芥蒂。
其实这真不是多不幸的事,不管他叫什么,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纪容泽算惨了吧,仍然在二环内住着二进的四合院,吃个饭旁边摆着翡翠白玉做的水仙花,这种人让人怎么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