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他紧紧地捧住了何初三的手,贴在自己颤抖的胸口,然后微微起身,满怀歉疚与珍惜地吻住了何初三。

何初三几乎是十倍激烈地回吻了上来。唇舌交缠着啧啧有声。夏六一渐渐地跪上了桌子,跟站起来的何初三拥抱在了一起。

门外传来一声重咳,示意他们收敛一点,好歹还有监控镜头在。

夏六一恋恋不舍地放开何初三坐回座位,脖子上还带着何初三新咬的牙印,伤口上鲜血丝丝渗出——说不怨恨是不可能的,何初三凶狠得像是要生生嚼了他的血肉。

“等不等我,是你的自由,”夏六一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我再也不说分手的傻话。不过,如果哪一天你不想等了,那……”

他迎着何初三尖锐的目光,嘴唇嚅动了一会儿,却突然变了脸色狠狠道,“自由个屁!扑街仔!你敢跟别人过,出来以后我剥了你的皮!”

何初三舔了一舔嘴角的血迹,笑了,“这才是六一哥嘛。”他摸出那颗亮闪闪的大钻戒,朝夏六一伸出了手,“给我戴上吧,我的先生。”

……

几天之后的7月1日,香港回归祖国。夏六一与狱友们一起,挤在广场上一台小电视前观看了升旗仪式。自此之后,何初三每个月都会来狱中探访,时常还会给他写一些肉麻到皮酥骨软的书信,每每看得夏六一欲壑难填,半夜偷偷缩在被窝里自我纾解。

欣欣有时也会跟阿哥一起来探望阿嫂。1999年,她嫁了一个老外,生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小闺女。刚满一岁的小家伙被她舅舅举着,隔着新修的隔离探监室的玻璃,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舅爹,她欢喜得两眼眯眯,尿了她舅舅一身。

日历不断翻篇,一页一页走到了21世纪。监狱新修了监房,不再是几十人的集体宿舍。夏六一分到了一个单人间,自我纾解有了更加方便的空间,枕头底下塞满了他先生的书信与照片。2002年,大疤头刑满出狱,骁骑堂在狱的人员只剩下了夏六一一个。不过他还有跛沙这位老伙计,两个昔日大佬每天口角相争,你向我秀孙女,我向你秀恩爱,吵吵闹闹地过了一年又一年。

2006年,监狱改革制度,设置了新的电脑室和技术室。囚犯可以利用闲暇时间学习技术、在线考取学历,以便出狱后迅速适应社会、以正当手段为生。夏六一凑热闹报了一个英文班,每天端着一本词典磕磕巴巴地背。跛沙这一年满了六十岁,头发都花白了,没有好好学习的兴趣,每天叼着烟沙哑着嗓子在一旁唱小曲,干扰夏老弟进步。

这一年的六月一日,夏六一照例收到一张手绘的蛋糕贺卡。他隔着玻璃朝何初三举起贺卡,对着话筒道,“密斯特何,canyoudrawitgooder?去找个绘画老师吧,这么多年了一点进步都没有!”

“是canyoudrawitbetter,”何初三说,“我天天忙死了,没空学画画。”

“那你还有时间健身?”夏六一看着他衬衫包裹下结实的手臂。

“那当然要健,等你出来我都45了,不锻炼怎么行。你还欠我‘火车便当’呢。”

“等我出来我都48了,你别折腾我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