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以为是恍惚中的鬼魅,毫不理睬,机械般行走。
伏黑惠的到来让他联想到另一个可能。
于是刚刚弃之如履的人影成为佐证推测的证据,他迫不及待展示给身边的人!
他激动,他欣喜,在“幻影”消失后他拉着伏黑惠到处找!
【“我好像看见了,也听见了,如果是我想的那样……”
“我们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捉到他!”
……
清醒的声音对陷入迷障的人劝说:“九方,很晚了,虎杖悠仁说不定已经……已经……回去了。
“去找一找也不吃亏!”
】
于是还未如现在亲密的少年毫无怨言地陪他走了一晚上,找了一晚上。
明明按道理他真的没死啊……
情绪过山车一样持续走高,又平缓地滑进深渊,身体的疲惫和精神耗空的茫然让他再次质疑自己的判断。直到终止于伏黑惠的一声叹息。
【“我一路从房间跟着你出来,如果他就在这里,一直在你身后的我为什么没有看到呢?”】
少年说得很有道理。
他信任伏黑惠胜于信任自己的判断。
不过是躁郁交加引发的所思所梦,是伸手捞不到的水中月,是第二日一觉醒来的自嘲。
所以有时候他理智上相信虎杖悠仁躲在某个地方好好地活着,有一天会突然跳出来说“没想到吧我是假死!”情感上却总觉得,伏黑惠说得对,他确实死了。
黑发少年曾经在那个情绪混乱、躁动和苦闷交叉出现的晚上,和同伴诉说过这种心态,同行的少年只是沉默良久,让他不要再想了……
【“是假死!”
“不要再想了。”
“白栖川见过活着的虎杖悠仁!”
“难道还在昏迷的白先生托梦给你吗?不要再想了。”
“我刚刚好像……真的真的真的看到了……”声音已经在连番否定下充满了不确定。
“……九方,我见过、见过他的尸体……天快亮了,回寝室吧,不要再……想了。”】
于是真的不再想了。
是幻觉吗?其实好像也无所谓。
在京都,他频繁错乱,频繁将风吹草动当做咒灵对待,闹了不少麻烦。
癔症加剧,九方阵彻底把那个晚上抛在脑后!
他不急切需要一个解答,他听惠的话不再去想。
迷茫的夜晚,忽喜忽悲的情绪,另一个身份所见所闻与自身精神失常幻想的不合理之处……
不再去想。
不过是比陌生人稍微靠近一点的人罢了,会出现关于他的幻觉,大概也只是因为自己当时唯一记得他的样子吧……
不再去想,所以他拥有了更多。
记在心中的,除了阳光下笑容明快的那张脸外,多了另一个稍显冷淡的面孔。
虎杖悠仁再也不是唯一。
因为他还见过后者脸上双眼睁大后的碧眸,见过后者睫毛狂颤后挣扎放任的迷醉,见过他呼吸紊乱不再冷淡的红晕。
这个本就可有可无的谜题,他曾在失眠抑郁的深夜遍寻无果后放弃解答。
而现在,解答自己出现了。
虎杖悠仁终于找到机会近身,不过也只是相对的,他委屈地想:九方阵现在肯定接受不了之前的距离!
粉发少年有点可惜:明明之前他费了好大力气才让九方熟悉自己……不过没关系!他回来啦!
“这也没多久啊你就忘了我的声音吗?”他小声抱怨道:
“上次半夜里在学校见面不是还很正常吗?啊不对!也不正常!我跟你打招呼你根本不理我!”
上次?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