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粥啊?我们才两个人,哪吃得掉那么多。”小脑袋凑到桌子边,鼻间轻轻地嗅闻着各色的、香气四溢的粥。
“小笨蛋,我们可以慢慢地吃嘛……”梁楠用手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笑着端起其中一碗粥送到对方的鼻间,“……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粥,因此多买几种,我猜想你会喜欢这个,你来尝尝看吧。”用白色的塑料勺子舀了半勺粥送到许弃的唇-边。
“红枣赤豆粥?为什么我一定会喜欢这个呢?”许弃张开嘴,将勺子含进嘴里,故意在男人抽出勺子的同时用力的咬住,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小东西,你属狗的啊?快点好好吃,不然我不喂你了。”梁楠温柔的笑着,他的警告果然有用,小男孩乖乖地松了口,蠕动着小嘴,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不好吃吗?”梁楠低着头凑近许弃的小脸,观察着他的表情。
“又不是你烧的,好不好吃的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嘛。”许弃接过梁楠手中的粥,对方先是拒绝,在感觉到泡沫制的粥碗并不怎么烫时,才将碗交给了小男孩。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碗的下方,生怕一个不小心打翻了会烫到许弃。
“不是我烧的,也是我买的啊,我当然希望它好吃,以后我们一起生活了,你想吃我也是可以做给你吃的,虽然我的厨艺一般,但做个粥还是没问题的。”
“嗯,其实还是挺好吃的。”许弃舀了一勺粥送到男人的唇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嘴-唇看着,“好不好吃,尝尝不就知道了吗?”
梁楠笑笑却没有张嘴,总觉得如此的画面有些诡异和滑稽。
“乖,把嘴张开,粥粥很好吃哦。”许弃如同哄小孩似的嗲声嗲气的说着,脸上的表情很认真很有诚意。
梁楠一下子就被他的样子逗笑了,真的乖乖地张开了嘴吃下了对方喂下的粥,暖暖地粥滑进胃里,几乎没有尝出味道来,但心底却是甜丝丝的。
“再换一种喂你吃好不好?”许弃问着,眼睛瞄着桌子上的粥,犹豫着不知道该舀哪一个碗里的好,“你喜欢吃哪一种?”
梁楠看向桌子,随便拿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到手里,坐到床边的一把椅子上,眼中闪烁着光芒,“来,我们互相喂着吃好不好,似乎这样觉得粥变得特别的香呢。”
许弃猛点着头,一张小脸笑得阳光一般地灿烂,两人高兴地你一口我一口的喂着对方,病房里时而流泻出两人的轻笑声。
这是许弃一生中笑得最多的一次,似乎比他八年来一共笑得都要多。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被一夜雨水打湿的地面,幽幽地泛着银光,那光芒似乎也给了人们无限的希望与力量,又是新一天的开始。
许弃从没有睡得如此安稳,如此的深熟过,平日的他每每都会被噩梦惊醒,梦到那不断地伸向自己的双手,梦到母亲的唾骂声,梦到自己满手鲜血的在众人的同情怜悯的议论声中,但昨夜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