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款见他一动,立刻诈尸地从地上弹起来,尾巴欢快的摆动起来,这意思很耿直,它想出去浪。
第28章
大款一出单元楼就蹿得没影了,常远也不管它,反正过几分钟它会疯疯癫癫地跑回来撒娇。
天色很沉,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光,路灯下的蚊蚋成群结队,一人一狗分不清谁溜谁,十多分钟后来到了社区正门。
大排档里人满为患,常远找见人的时候,邵博闻正坐在沿街面神游天外,小两人的桌上,就他一个人。
常远的步伐莫名其妙就顿了一下,自打重逢,他已经习惯了这人身边热闹的阵仗,不是他可爱的儿子,就是开朗的谢承,几乎不会落单。
这架势看起来像是专门在等他,常远却不肯不自作多情,他低头警告了大款一眼,那意思大概是“敢去陌生人的桌子底下卖萌我就打断你的腿”,然而汪星人仗着自己有四条腿,有恃无恐地吐着舌头跑向了烤羊肉串的炭火架,坐下来将舌头伸得老长。
它的胆子只有绿豆那么一点,看见娃娃大的泰迪都要绕道走,根本不会跑远,常远懒得看它的蠢样子,只能去看邵博闻,这人倒是不蠢,就是看起来有点……忧伤?
他是那种经得住看的长相,忧郁起来有种陌生的魅力,常远将目光在他领口上遛了个弯儿之后急忙管好,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坐下了。
这时他还不知道等待着他的是什么,所以屁股着陆的姿态十分轻松。
余光里人影晃过,邵博闻回过神,瞳孔里慢慢印入一张脸,青年的神态平常,已然有了稳当的风范。
池玫逼问的那句“后果”在他脑子里冒出来,当时紧急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会儿看见人才忽然发现,这种假设本身就十分可笑。
一个已经独立的人有他的理智和尊严,就像不归他收的钱他不会收,同样不属于他的心,他既不会要,也不屑于留。
爱情应与角逐相当,实力相仿才能打成平手,而现在是他要追常远,决定权捏在对方手里,而且就算他病了又怎么样?记忆障碍当年势如洪水,连他自己都熬不住想退,可是刀山油锅里常远自己趟过来了,从这点上来说,他并不需要依靠自己。
邵博闻蓦然间福至心灵,过去纷纷扬扬地沉淀下来,他望过去的目光温柔而灼热,那些年迟到的话、难以启齿地动摇和逃避,甚至是离别这些年里他的经历的一切,这一刻都交给这人审判。
大排档里烟熏火燎的,环境也浮躁,邻桌的男人光着膀子在吹牛,嗓门不输刘欢,平心而论绝不是冰释前嫌的好地方,可是邵博闻有他的考量,“这”是他们十年前最后见面的地方。
那天夜里他假里搀真的将常远辱骂了一顿,他这辈子都没对谁说过这么刻薄的话,在意的人他不舍得,不在意的人他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