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把邮件打印出来了,打印纸呢?有我的签名吗?”
“没有。打印纸应该在您那里,我给了您。”
“我从来没有见过,怎么会在我那里?”
“也许您把它扔了。”
戴春城气得脸色发青,他压抑着怒气:“好,那我问你,开庭前一天晚上,你打电话给我商量证词,是你提出来第六十四号问题值得斟酌。如果你知道有这封邮件,你也给我看过这封邮件,为什么你要提出来让裘平回答不知道?可不可以说你故意诱导裘平做伪证?”
曹律师脸色惨白:“戴先生,您不可以这样说话的。您是首席律师,您说什么,我们下面的人当然就听什么,况且您的经验比我丰富,整个辩护策略也是您定的,我难道还能提出反对意见吗?如果您不同意让裘平先生回答不知道,难道我还能越过您去和裘平先生说话?”
戴春城一向在工作上强硬霸道,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尤其在自己的团队里,他从来是说一不二、控制欲极强,他以前又在官场上习惯了,说起话来总像领导指示,下面的人怕他,不敢提反对意见。哪怕是到了公司里,他也时不时会把这种风格展示出来,再加上所有人都知道他背后是裘严撑腰,和他过不去,那就是和老板过不去,没有人会吃饱了撑着在他面前说一句不是。曹律师这个话,就是裘严听着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你的意思是,是我逼着你改了六十四号问题,是我逼着裘平回答的?”戴春城怒斥。
裘平冲到他身前,把曹律师挡在了后面:“你还想怎么样?他说得有哪里不对?你这个当官的做派也不是今天才有的吧?戴春城,是你主动要求给这个案子做代理律师的。我哥提出过反对意见吧?你坚持要当这个律师,那就给你当律师,你要干什么,这个家里有谁反对过?”
戴春城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你放肆!”
“我放肆?”裘平红了眼睛:“你还打算给我定个什么罪名?以下犯上?”
戴春城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冷冷地看着裘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春城。”裘严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戴春城如惊弓之鸟,他不可抑制地打了个颤。
裘严问:“你是真的为了缓和阿平和你之间的关系,才接这个案子的吗?”
戴春城的心沉到了底。裘严已经怀疑他了。是啊,当初是他主动要求接这个案子的,裘严两次提出反对意见他都坚持把这个案子接下来了,现在怎么样看他都非常可疑。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裘平关系不好,甚至被裘平当众打过,他本来就有动机报复裘平。突然有一天他心无芥蒂地要求为裘平打官司争取利益,说出去有多少人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