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棠轻轻抱住了江帆,说话时潮热的气息呼在江帆发凉的耳廓,让他忍不住在主人的怀里小幅度地打哆嗦。
那一刹,他哆嗦着,感到头皮发麻,一股电流从后脑勺直奔脚跟,令他动弹不得。
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与熟悉的面庞、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动作不同,那就是一种很纯粹的感觉,一种柔和的、又攻势凶猛的力量。让江帆想到,神落下一滴眼泪,化成瓢泼大雨,亲吻土地。
江帆霎时难过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杜君棠这样抱着他,用沙哑的嗓音,和他说这些话,这一切都让他好难过。
他在这份熟悉中,意识到了什么,可他的本能却并不急着追上这意识——有一个更强烈的念头占据了他的大脑。
他想跪下。
他确实这样做了。
消融的雪水还留在地上,江帆感到膝头发凉,布料湿漉漉地黏上了自己的皮肤。可这动作使他感到轻松,这份轻松正努力和满溢的难过抗衡。
江帆凭着本能行事,他端正地跪着,仰望着杜君棠,在昏暗的光线下,举起那枝珍贵可爱的玫瑰,他说,“主人,我很喜欢。”
空气里,有花茎和泥土的味道,夹杂着水汽。
江帆在他破败的花园里,显得太夺目了。
他舍不得。
杜君棠默不作声地蹲下,一个与江帆视线平齐的高度。他笨拙地把手里的小盒子拆了,取出那份特别的礼物。
皮革和铆钉都新得发光,一点点皮质独有的气味险些要被花香掩盖。
那根choker被杜君棠捏在手里,江帆看着他主人的指腹轻抚过那铆钉的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