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拉起左臂的袖子,刀伤处结的痂才脱落完不久,露出粉色的新长的肉。
“毕竟是我冒死抢来的,”江帆眨巴眼,有点讨好人的意思,夸张地说,“应该有知情权吧,老板。”
杜君棠不说话,江帆以为他不为所动,还小声地补了一句:“我还在草堆堆里喂了一宿蚊子呢……”
杜君棠被他那小模样搞得想笑,又觉得生活简直阴差阳错得可怕——江帆也可怕,他最近已经不再服用咪达唑仑了,可是还会做一些零碎的、关于江帆的梦。
“电脑里没什么,”杜君棠淡淡道,“不值得你喂蚊子。”
江帆:“?”
杜君棠带着江帆上楼,扒拉出樊沛的笔电,开机,径直点开他的私人邮箱。
里面有几封电子邮件。
对方也是拿私人邮箱发的,其中并未出现公司邮箱发来的信件。
江帆凑过去看,满屏幕洋话,口吻不算官方,像从医者善意的提醒。
大意就是因为种族不同、基因不同、体质不同,他们这药未必适用于亚洲人,提醒樊沛的公司要通过三期临床试验,处理好不稳定因素,不要急于投放市场云云。
樊沛这边的态度则显得很敷衍,只在几天后,回复对方一句收到,知道了。
江帆大感失望:“这证明不了什么啊。”
杜君棠瞧了一眼他丧眉耷拉眼的样子,道:“时间。邮件往来的时间。如果真的按流程走,他没可能这么快联系到医院。”
江帆挺着急上火:“五院院长脑子有问题吗?在自己医院里用这种药。”
杜君棠:“樊沛应该和院里的部分高层相熟,有利益牵扯。我猜樊沛的这批药根本没走五院的新药引进程序,只是把药改头换面,换成了另一种市面上已经流通的靶向药。两种药的药效看起来差不多,实际价格千差万别,然后从差价中牟取暴利。靶向药本来就价格高昂。他这么着急,应该只是想赚一批两批的快钱,投机取巧罢了。之后抽身也不会太难。”
江帆听着,眉头紧锁,问:“怎么判断他投放市场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