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第一次知道杜君棠不喜欢跟人同桌吃饭。
他不免疑惑自己是不是跟错了人,杜君棠现在的一堆毛病,以前从没有过。
午后,江帆煮了茶送上二楼书房。他端着托盘,顺手用一边小臂压下了门把手。
门开了,屋内的杜君棠正在垃圾篓旁削铅笔。办公桌上摊着一张素描纸,显然没在工作。
江帆在门口愣怔片刻。
重逢之后,每次现实和回忆靠近时,他总不免出神。他仍未适应,这种不踏实的感觉,像从一个梦坠入另一个梦。
惶恐往往大过欣喜。
江帆稳住手,向杜君棠走去。
那幅画果然少儿不宜。一个西装男被吊缚,下身一丝不挂。
江帆的余光都不敢久留,相比之下,杜君棠倒显得十分坦荡。他在桌边敲了敲笔杆,抖下碎屑,眼睛瞟过办公桌另一边,道:“放那儿吧。”
江帆应了一声,照做。封闭又安静的环境使他不自觉有些紧张,他刚要退下去,却被杜君棠叫住了。
隔着办公桌,杜君棠忽然揪住了他的衣领,迫使他俯下身,另只手很快又遮住了他的眼睛。
江帆嗅到了杜君棠身上过分温暖的味道。他绷紧了神经。
咚咚。心脏有力地搏动着。耳鸣过后,似乎有大浪打来。
他太恐惧,又太依赖。
“这个表情,不许动。”
强硬拉拽的力量消失了,眼前温热的触感也消失了。从脚底到头顶的战栗感却没有消失。江帆抖着睫毛,不敢睁眼,呼吸混乱,听话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