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彦慢慢笑起来:“就是从物理量的角度解读中学物理,上来先分了广延量和强度量……具体怎么样要等试点学校用过几年才知道,我现在也说不准。”
叶祺仰着头坐在长沙发的另一端,默然无声。也许是光和影共同的作用让气氛分外适合怀旧,他静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你有兴趣听个故事么。”
“……果然是路遇旧情人了,怪不得这么晚回来。”
叶祺甚至懒得去瞪他一眼,没过几秒钟就等来意料之中的一句“你说吧,我听着呢”。
故事当然是复杂的,但长期从事文字工作的人会对描述性的叙述产生厌倦心理,经过当事人的高度浓缩概括后,三年的种种纠葛也就是十几句话。
钧彦在倾听的那段时间里,不知不觉把手里的书卷了起来,然后又松开来稳稳地放在茶几上:“我倒真没看出来你也纠结过。”
“难道我天生就是现在这样?”这话题远远超出了惯常的安全范畴,谁都觉得有点不习惯。
沈钧彦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只是认为你的精力不应该放在演家庭伦理剧上面,你有你的事情要做,被谁困住都是浪费时间。”
性向只是私生活的一部分,完全没有理由让它影响生活本身的航向。而那些执迷不悟的人,的确有理由被判定为荒谬。
叶祺认真想了一下,答:“某种程度上来说,当年分手的决定导致我浪费了更多的时间。过去这么多年,我感觉还是活在那一天。”
钧彦挑眉扫视了他一遍,语调倒愈发淡了:“你们学文的人……确实是矫情,绝症。随你怎么想吧,现在你后悔跟他分手了?”
“没有。”
沈钧彦坚持对这种乱七八糟还美其名曰感情的东西表示不理解,很快收拾了随身物品回自己房间去。叶祺知道他性子漠然却随和,因此并不去拦他或者多解释什么,只是自己坐在原地有些发愣。
是啊,奔波多年却只活在某一天,是够矫情的。
但这不是电视剧,这就是他的生活。他也想不矫情,但人生展现给他的无限可能中,唯独没有退路。
第二章 人不如旧
人总得活在某个圈子里,有时候几家人关系好起来可以很多年如胶似漆,其间来往不断,于是再小的事都能弄得家宅不宁。这天盘尼西林皱着眉风风火火而来,阮元和站在窗口看着他在楼下就一路面色凝重,打开门的时候不觉带了些安慰的口吻:“先进来坐,别着急。”